对于岳斯随身携带着武器的事情,在这个房车内并没有掀起波澜,岳斯只需要让其余五个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的地方,‘存在感消失的眼镜’自然而然地就会为岳斯达成这一目的,让他们忽略掉这件事情。
如果让这些人知道他的行李中,装着一把帝国精工手枪式火焰喷射器,燃料罐里的钷素点燃之后可以将他们连带房车烧成灰烬和废铁,那么他们还不疯了。 离开了那个破旧的加油站之后,道路的情况更加复杂,山路变得崎岖,道路两旁从一开始的平原变成了低矮的灌木,然后又是茂密的树林,道路都被高耸的杉树的阴影所覆盖。 绕过了几道弯,林间的道路依然变成了悬崖边上的道路,驾驶员的技术不好或者有恐高的话,绝对是不敢走这条路的,并且这条道路中间一段,还是在山体上开凿出来的隧道,只要这条隧道稍微出上一点意外,他们就逃无可逃,退无可退。 实际上,从这条隧道开始,很大的一片区域都被一层隐形的屏障所覆盖,屏障不仅坚固,还附带有电流打击,飞鸟撞上也要瞬间被杀死。 这片被屏障所覆盖的区域内,光照、气流、温度都是被人为操纵的,可以说是一个翻版的《楚门的世界》拍摄现场——只不过楚门过的是肥皂剧的生活,这片区域内将要发生的是恐怖片。 度过这段隧道,道路有转而变得平稳起来,至少不必贴着悬崖峭壁开车。 他们的最终目的地,一间林中小屋映入眼帘,虽然从外表上看不显眼,像是守林人住的小屋,但是周围的环境太好了,就像是被人精心设计的风景一般,树荫、光照、落叶,让人不禁说上一句“美”。 小木屋内部设施完善,窗户还是完好的,各种家具都有,房间内没有灰尘,床上的褥子被单都是全套的,柴油发电机还能正常运行,为木屋提供电力。 确认这个小木屋是一个好去处之后,五个人将自己的行李从车上搬下,带进了屋子里,并分配好了卧室,年轻的锤哥扮演的角色科特抱着他的女友朱莉,说到:“我们的运气真好,有五间卧室,我和朱莉住一间,我们五个人刚好够分。”科特说着明显数字不对的话,但是五个人都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将自己的行李带进房间内,五个人换好了泳装,前往附近的天然湖泊,来上一次无拘无束游泳。 而岳斯则是在林中小屋的某处翻找出了工具箱,从中拿出来一把手锯,走向了森林当中——小木屋是需要维护的,无论是屋顶上覆盖的树皮,还是房屋主体的木桩,都是可以从附近的森林中获得的,所以锯子、刨刀、凿刀之类的工具,虽然这些工具摆在角落中很长时间没有人碰了,已经锈迹斑斑,但也不是不能用,至少对岳斯来说是如此。 另一边,在地下基地中,神秘组织的工作人员开始了一年一度的庆祝工作,也就是拿地面部分的那五个被当成祭品的倒霉蛋进行打赌,赌他们会给自己选取怎么样的死法。 虽然这五个祭品要被组织所收容的怪物所杀死,但是具体是哪个怪物,还得祭品自己来挑选,在林中小屋的地下室中,存放着各种与怪物有联系的物品,例如召唤钉子头……不,召唤锯片头的魔方,召唤鱼人的海螺之类的。 在合适的时候,地下基地会遥控着打开地下室的门,在他们早已播撒在空气中的药剂以及好奇心的推动下,祭品就会进入地下室,然后手贱地触碰那些物品,然后他们会释放那个对应的怪物。 这其中就存在了很多偶然性,然后这群工作人员就以此为赌注,赌今年杀死这些祭品的怪物究竟会是哪只——毕竟基地的负责人不在这里,看守怪物,保护地球的责任带来的压力又太过沉重,他们需要一个借口来一场狂欢。 “伙计们,我总感觉不对。”
一个工作人员看着监视屏幕,看着上面的六个人的资料和隐藏起来的监控摄像头拍摄的画面,说到:“我感觉数据非常不对劲,但是我们的祭品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我不知道。”
留着地中海发型的部门主管凑了过来,看着屏幕上的资料:“一、二、三、四、五、六,我们的五个祭品不都是好好的吗?”
然后有把头扭向了监控画面所在的屏幕,看着上面正在湖中嬉水的五人组,还有在森林里给伐道的一颗树去掉枝条与树皮的岳斯。 但是部门主管看着屏幕,并没有因为出现了岳斯这个仪式之外的第六个人而感到惊讶,甚至根本没有注意到岳斯,他的眼中只有那五个仪式中所需要的祭品。 “年轻人,不要紧张……在这地下工作的时间长了,会出现心理问题的,你在结束工作之后,可以去申请心理辅导和带薪休假的。”
部门主管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到,一切都还在掌控范围内,并没有偏离他们为那五个祭品编写的剧本。 “等到了合适的时间,打开地下室的门,让他们下去挑选召唤物……然后就万事大吉了!”
晚上,音乐、舞蹈、啤酒为伴,五个年轻人在小屋前的空地上升起了篝火,正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说实话,在这个时候,也只有真心话大冒险能够打磨时光了。 “嘿,史蒂芬,你不也要玩一下真心话大冒险吗?”
马丁看着在一旁喝着酒沉思的岳斯问道:“你今天一天都是兴致不高的样子,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们去湖水中游泳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远离人群。”
岳斯说到:“马丁,首先,在你们去游泳的时候,我并没有到场,只有你们五个去了,如果你看到了除了你们之外的第六个人的话,那说明附近的森林中除了我们六个之外,还有其他人,我而是拿着我的枪到森林里去转了一转,希望能够打到什么猎物,但是我什么收获都没有。”
“嘿,Bro.这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就算是最熟练的猎人,也不敢保证自己的每次外出必然有收获。”
科特说到:“而且,我们自己带的有食物,不需要什么猎物。”
“不,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或许是我的表达不够清晰。”
岳斯的目光透过眼镜落在了每个人的脸上,说到:“我是说,我什么都没有遇到,草食动物、肉食动物,鸟类、昆虫,我挖开地面,连条蚯蚓都没见到,什么都没有,好像这里的一切都是人工搭建的舞台一样。”
“好了,不要说了,我感到有些害怕。”
戴娜抱着自己的胳膊,感觉从心底里有些冷意,除了面前的火堆还有林中小屋的光源之外,四周的一切都是被黑暗所笼罩的,人类对黑暗的恐惧是刻录在基因中的,因为你永远不知道那里面藏着什么。
对于黑暗的恐惧,寻找光源,这也是人类先祖能够一直存续下去的原因。 “那么这样好了,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我们先不玩了,我们玩一个新的文字冒险游戏。”岳斯对五个人说到:“假设,假设我们到了一个恐怖片的片场,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活下去。”
岳斯从柴堆里挑出一根,将它立在了地上,手指轻轻地点住它的顶部,然后手一松,木柴便倒向了某个方向,指向了某个人:“科特,第一个是你。”
“不要分头走,所有人都要聚集在一起。”
科特思考了一下之后首先发话:“我曾经看过一个荒野生存节目,资深的野外求生专家说过,在野外,最好的求生工具其实就是自己的伙伴……而且在恐怖片里,那些角色就是因为各自分散开来,才会被分散击破,最后全部都死掉的。”
“大家觉得科特的总结怎么样?”
岳斯向着其余四个人问到,然后得到了赞同。
岳斯拿出笔记本,翻出空白的一页,也不找笔了,直接从面前的篝火堆中扯出一根烧了一半的细柴,用泥土把火焰熄灭,用木炭当成笔,在笔记本上记录了下来。 “恐怖片守则第一条:人多力量大,在任何时候,都要聚集在一起,不要分散。”有了科特的开头,其余人也不由自主地投入到这个新的文字冒险游戏当中,科特的女友朱莉思考了一下,说到:“不要发出惨叫,在越是危险的时候越是需要冷静,大喊大叫反而会过多地消耗氧气,导致体力消耗,还会暴露自己的位置。”
岳斯进行了总结记录:“恐怖片守则第二条:保持冷静与安静,还有充足的体力。”
第三个发言的是六人组中的第二个女孩,戴娜,她思考了一下,说到:“衣服,需要穿上合适的,方便行动不会拖累的衣服和鞋子,无论是奔跑还是躲藏,不合适的衣服总会带来麻烦。”
“恐怖片守则第三条:要穿着合适运动的衣服和鞋子。”
第四个发言的是马丁,他说到:“武器,准确地说是力量,与要遭遇的危险目标对抗的力量,能用物理方式消灭的,就用钢铁与火焰或者内燃机的力量去消灭掉,打吸血鬼用阳光,打狼人用银质武器;用物理方法没有办法消灭掉的幽灵和恶魔之类的,就找专业的驱魔师或者牧师来。”
“恐怖片守则第四条:需要与邪恶对抗的力量与武器!”
第五个发言的是霍顿,他想说的东西都被其余人:“勇气和技巧,我们面对危险的时候,不能总是逃避,需要勇气来对抗恐惧;并且我们找到了武器之后,也需要使用武器的技巧,不然我们的武器反而会成为别人的助力。”
“说的不错,恐怖片守则第五条:需要勇气与技巧和智慧……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
“你呢,我们的教宗陛下。”
朱莉笑着说到:“你还没说,假设我们进入了恐怖片当中,该如何活下去。”
岳斯将用木炭在笔记本上写下的五条守则展示给其余人看:“恐怖片守则第六条,牢记前五条守则,并认真地按照它行动,如果有人敢违反这五条守则,那就用手掌在他的脸上狠狠地来上一下,让他或者她清醒过来。”
然后五个人开始笑了起来,他们只是当这只是一场游戏罢了。 时间不早了,游泳和玩乐是很消耗体力的,他们五个人该回屋休息了,五个人刚走进客厅还未来得及回到各自的房间,就听见“彭”的一声,吓得几人浑身肌肉紧绷,朱莉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扭头看去,却看到木质的地板不知道什么时候翘起来一块,那是地窖的门,他们一直没有留意到这东西的存在。 “可能是风吹的,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科特抱着自己被吓到的女友,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几个人找出手电筒,提上煤油马灯,准备进入地窖探险,但是这些东西的照明根本无法让人看到地下室的全貌,但是那光照所覆盖的区域内,所照出的东西令人的好奇心大增,古怪的神龛、海螺、古老的画像、肮脏的镜子,不知名材料做出的书籍、婚纱、放映机、项链,让人不禁想要去尝试触碰它们。 岳斯跟着走进地下室,化学药剂的味道还是很浓郁的,但是掺合着地下室那种略带腐朽潮湿的气味,反而不怎么明显了。 然后岳斯贡献出了他带过来的手电筒。 “诸位,我的手电筒功率有点大,天亮了,请闭眼。”岳斯掏出了手电筒,打开了开关,下一刻,白昼降临了,大功率的白光笼罩了岳斯面前的地下室,照得周围煌煌如白昼。 其余五个人的眼镜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与微弱的灯光,岳斯这一下,等于在他们眼前丢了一个闪光弹,没有及时闭眼的,双眼发红,眼泪止不住地流出,并且还失明了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