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次了?”
慕容予随意地翻着手里的书,对于白云飞昨晚上误打误撞地救了田诗诗一事还是觉得庆幸。不过庆幸归庆幸,白云飞时不时地来找田诗诗,这已经成为了一种骚扰,慕容予真想将手里的书直接拍在白云飞的脸上才好。“不是,白公子是来找您的。”
湘儿捂着嘴笑了,眼角看着赶紧找地方藏了起来的田诗诗,笑得更开心了。“找我?”
自从田诗诗来了绿柳山庄之后,白云飞的视线可就一直离不开田诗诗,如今找她,是想向她要田诗诗?“白公子很急,看起来仿佛要跟您说什么。”
“唔,那就请他去花厅,我就过去。”
慕容予真不想离开身下这张软榻,秋天的雨下得多了,好长一段时间慕容予只能窝在屋里。也不知道方远从哪儿弄了这么一张软榻过来,慕容予坐在上头只觉得自己陷进了一团云里头,软软的很舒服。等到慕容予到花厅里的时候,白云飞已经消灭了一碟子点心了,看着她来了,立马脸色一正:“郡主,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告诉你。”
慕容予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对于白云飞的来意,慕容予实在是想不出除了田诗诗外,还能有其他让白云飞跑一趟的必要。要不是田诗诗在慕容予的院子里,想来即便是天天下着倾盆大雨,白云飞也会往外头跑,这江南的风景,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领略完的。“郡主,今日我去万香楼的时候,在万香楼的后院里头,发现了一个很可疑的人!”
白云飞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万香楼?慕容予皱眉,这地方一听不是酒楼就是秦楼楚馆,不过白云飞这么说,自然有他这么说的理由。“何人?”
慕容予挥手,下人们立即散了下去,只留着湘儿在一边伺候着。“是柳伯中的儿子柳纯!”
白云飞语出惊人,一开始他也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那人虽然披着斗篷,晃过的那张脸却同柳纯一模一样!“柳纯?”
慕容予心里一跳,柳纯早就被斩首了,如今怎么又会出现?难道柳伯中这么大胆,狸猫换太子竟然将柳纯给替换出去了?“你怎么认识柳纯的?”
慕容予看着眼前的白云飞,当日她在大街上驳斥柳纯的时候,白云飞可没有在场。那之后,柳纯更是一直被关押在府衙大牢中,白云飞更家见不到。“嘿嘿,斩首的时候,很热闹,我跟着去瞧了一眼。”
柳知府的儿子被斩首,当日不知道多少人看热闹,要不是他拉着谢无妄一起去,怕还挤不到最前头。“也许只是看错了。”
慕容予皱眉,天下长得相似的人何其多,只是这么个相似的人突然出现,怎么看都不是巧合。只是,若是柳伯中将柳纯给偷换了出来,又怎么会任由柳纯留在这江南地界呢?他就不怕柳纯被人发现吗?要是被人查出来了,不禁柳纯没命,就连柳伯中这个官,也当到头了。“我当然不确定啊,不过我后来跟在他们后面,见那个人把万花楼的头牌给带走了!”
白云飞本就是冲着万花楼的头牌去的,这么一看,心里就不舒坦了。“莫不是那人抢走了你喜欢的花魁,你就来我这里告状吧?”
慕容予斜觑了一眼白云飞,此事事关重大,柳伯中虽然出了这么一个儿子,但是他为官多年,治下却一直清明,也算得上是一股清流了,慕容予作为一个郡主,更是不好插手朝堂之事。白云飞有些气急,将手里刚拈起来的糕点放下,气鼓鼓地道:“我是那样的人吗?那人真的跟柳纯长得一模一样!”
对于白云飞的话,慕容予一点疑问也没有,相处这么久,自然知道以白云飞的为人,除了崇尚美的事物,总体来说还是一个好青年。只是事关重大,慕容予不能做主,柳伯中作为这块儿地方的知府,能够辖制住他的人不多。方家虽为江南首富,对上柳伯中,也没有什么胜算。慕容予亲自拜访了方远,将白云飞所说一事一字不漏地告诉了方远,以方家在江南盘根错节的势力,查个人必定是没有什么问题。之前是不知道这回事,但是如今知道了,查起来可就容易了。方远心里憋着一口气,柳伯中敢派人来他绿柳山庄抓人,他们之间早就结下了梁子,慕容予今日算是给他送来了一个枕头。方远虽然平日里看着是一个挺和蔼的老头,但也不是吃素的。不过是三四日的时间,方远便沉着脸告诉了慕容予调查的结果,柳纯竟然真的没死!柳伯中用了牢中的一个死囚替代了柳纯,至于面容相似的问题,不过是柳伯中找了江湖上的易容高手,在死囚的脸上贴了一块假的面皮!可是柳伯中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他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儿子送出了这片是非之地,但是劫后余生的柳纯却只想及时行乐,竟然又回到了万花楼带走了花魁。真是千算万算不如天算,慕容予不得不感慨,白云飞这运气,总是能遇上一些关键的事情,简直让人不知道怎么评价才好。“事已至此,将这些证据都传到京城去。”
慕容予深呼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脱了力,官场无常,即便是清官,也难断家务事,对于柳伯中这个人,慕容予真是不知道怎么评价才好。做完了这些事情,慕容予便真的撒手不管了,该做的事情她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就等京城里的决定了,剩下的时候,慕容予只想好好地享受这江南的大好风光。淅淅沥沥的秋雨终于停了下来,太阳也从云层之中露出了自己的身影,只是天气到底凉了下来,慕容予带着湘儿出门的时候,还见着有些老人家早就裹上了厚厚的棉袄。冬天眼看着就要来了,一场呼啸的北风过后,晚秋凄凉,慕容予恨不得在被窝里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