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直接进入主题了,毕竟场中之人都到齐了,气氛这么肃穆,明摆着就是准备好好地利用鞑靼众部落王子在手里这件事情。谁知道一个摇头晃脑的白胖官员看了慕容安一眼,露出不屑的神情,道:“商人参与这次谈判也算了,如今连女人也来了,真是没有法度。”
方左的脸,顿时就青了,手中端起的茶盏直接便扔了过去,滚烫的茶水泼得那官员满脸满身,顿时,那人便如同杀猪一般嚎叫了起来。“有人参加谈判也就算了,怎么这里,还多了一只猪?”
方左玩着自己手中的扇子,嘴上却一点也不饶人。在场的人看着方左的神色就变了,早就知道内情的人,用一种敬畏的眼神看着方左,而那些明显就是和肥胖官员一党的人,便只能拿愤怒的眼神看着方左几人,却连话也不敢说。“滚出去。”
苏子墨见下面的闹剧,直接冷着脸出声下令。肥胖官员一见苏子墨出来主持公道了,脸上带着骄傲的喜意,道:“你看,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人,大人都直接说让你滚出去了。”
说完,还沾沾自喜地拍马屁,道:“大人英明。”
慕容安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肥胖官员,智商到了这种地步,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朝廷的官员,还来参加了这次谈判准备,若是让孟晔知道了,估计会气死。“你,滚出去。”
苏子墨抬起食指,直接指着肥胖官员,眼神里的冰冷和不耐烦瞬间便让肥胖官员瑟瑟发抖。“大,大人,我,我可是……”肥胖官员咽了一口口水,见事情再无转圜的余地,只得转过头,阴狠地看了一眼方左,然后迅速地退下去了。一场闹剧收场,谁也不敢再表露对于方左几人参加这次谈判准备的异议,毕竟,刚刚那前车之鉴实在是太丢脸了。“诸位以为如何?”
苏子墨扫视了一眼场中众人,不着痕迹地看了慕容安一眼,心里思量着,这便是那私自出宫,却还引得皇上心心念念处处保护着的慕容安了,果然生的一副好颜色。不过还是他的语儿省心,这种女人,若是男人没个本事,还真是消受不起。“下官以为,自是同鞑靼众部落签订条约,要求他们十年之内不能入侵大楚领地。”
“下官以为,鞑靼战马比大楚的要优良得多,不如加上鞑靼必须以千匹战马来换众王子更合适。”
“下官以为……”慕容安听着众人探讨着,却只关注于眼前的利益,都是治标不治本的策略,不由得皱起了眉。到了方左发言的时候,谁知道这厮仍旧吊儿郎当地玩弄着扇子,道:“妹妹以为如何?”
方左这一出声,本就对他持不好印象的场中人都纷纷皱眉,让个女人来参与讨论,真是儿戏。慕容安本不欲说话,见到有些人明显轻视的模样,倒要争上一争了。“各位的建议确实都很有道理。”
慕容安勾起一个笑容,道:“不过,治国良策,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不如,开放冰城与鞑靼贸易,主收羊毛等便民商品,注重民生。”
鞑靼常年征战,无非是北方苦寒之地,没有大楚这么富裕,鞑靼人连穿衣吃饭都是问题,若是开放两国通商之道,注重发展民生,鞑靼人必定多养羊,抛弃以往家家有战马的传统。慕容安的建议,无非是从源头上治了鞑靼入侵的关。苏子墨眼睛一亮,这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刚刚还觉得慕容安只是一副皮像没有脑子,这才多久,就立马打脸了。虽然皇上的品味有些奇特,不过,终究是因为眼前的女人,确实有两把刷子,在座的这么多官员,哪个不是混迹北疆这么多年的,偏偏让一个女人说出了最根本的方法。有些人的面子就挂不住了,正欲反驳,吕中铭就出来打圆场了,他也算是知道这姑娘身份贵重,眼睁睁看着同僚作死,随手相帮,能帮一点是一点。“容姑娘果真是冰雪聪慧,下官佩服得很。”
吕中铭抬手作揖,表示自己的恭敬,这想法,确实一开始,他也没有想到,细细一思量,便觉得此举的可怖之处,分明是润物细无声地侵入鞑靼内部,让鞑靼人以后都只能依附大楚而活,好毒辣的计策。既然吕中铭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不好再反驳什么,都是官场上的老油条,吕中铭算是除了苏子墨以外官位最高的了,没有谁会不长眼色地对上他。不过一小会儿,慕容安便觉得无趣极了,商量了具体对策之后,他们这些人还要细细地策划具体该如何实施,实施过程中又要防范什么,恨不得将每一步都做到十步的防范。无趣的慕容安在这纷杂之间打了个哈欠,她早上起得可早了,本以为可以在马车里头补眠,谁知道被方左拉来了府衙,这会儿就没有什么精神了。“小姐,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杨一男站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他们商议的那些对策,她也听不太懂,早就觉得无聊地很,此时见慕容安这困了的模样,像是找到了知音。于是,极不受待见的两个女人,终于从议事堂走了出去,在府衙之中逛了起来。杨一男本想去看看吕宜,却听得小丫头说,吕宜这会儿还在睡觉,没有起来,只得作罢。吕府的后院着实够大的,这吕中铭也算是痴情的好汉了,自从吕宜的母亲故去之后,再没有妻妾,守着吕宜过了这么些年日子。是以,慕容安和杨一男两人跟在小丫头的身后只逛了一会儿,便觉得丝毫没有人气。“好困,我们别等左哥了,先回去吧。”
慕容安哈欠连天,就差没有直接找个石凳躺下了,她真的觉得太困了,本想出来醒醒瞌睡的,谁知道更加困了。杨一男干脆利落地答应了,然后两人乘着小马车回到如意客栈的时候,慕容安都已经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