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溢宁措不及防被他推的撞在电梯壁上,原本隐隐作痛的脚腕,此时疼的越来越厉害,她抚着电梯壁,直起身子,“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却非要把我逼上绝路,顾千城,我恨你。”
不再看他一样,温溢宁按开最近的13层,直接离开。母亲的手术,最迟只能再拖两个月个月。这两年来,断断续续的治疗,她的积蓄耗得所剩无几,一下子要凑足五十万的手术费以及后续的治疗费用,没有片酬高点的角色,她付不起。付不起高额的医药费,意味妈妈可能就这么离开她,意味着她的世界将要崩塌。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放弃最后的尊严来找顾千城,乞求他的怜悯。原以为这三年来,自己早已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可她终归还是低估了他的狠心程度。每走一步都是钻心之痛的脚腕,已经不能支撑着温溢宁挺直脊背,她抚着墙走到楼梯口,打开门逃生通道的门。进去之后一片漆黑,只有逃生通道四个字,在每个楼梯转折的地方闪着微弱的绿光,黑暗最能让人心生惧怕,也最能放大人的情绪。温溢宁背靠着逃生通道的门,对着往下绵延的黑暗楼梯小声啜泣,逐渐加大,像是要把这些年受到的委屈都哭走一般。她丝毫没注意到,通往14楼的拐角处,有着一个黑黑的身影,以及一闪一闪的烟头。他不过是想出来抽根烟,薛铮突出一口烟,将烟头丢在地上,抬脚碾灭,而后双手环胸的靠在墙上,不错眼的看着十数步台阶之下越哭越剧烈的女人。哭声从一开始的清冽,到最后的喑哑,不知道过了多久。温溢宁感觉到腿都麻了,她抚着门把手站起来,想要立一会缓解小腿的酸麻。刚试着迈一小步,腿一打软儿,温溢宁往后倒去,门也被她拉开了。走廊明亮的灯光骤然倾入,温溢宁被咣地闭上眼睛,往后倒的时候她率先想到的竟然是解脱。身后是十几级的大台阶,摔下去不死也残吧?臆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来的是不属于她温度的温暖怀抱,温溢宁短暂的茫然之后,已经被男人抱着站稳。借着外面照进来的灯光,温溢宁看清了来人的脸,难掩差异,是刚才就已经帮过她一次的漂亮先生,“谢谢,又一次麻烦您了。”
“不用客气,”男人的声音犹如大提琴般悦耳。温溢宁此时一平静下来,思路就清晰了很多,她有些尴尬的意识到,她之前的失态痛哭,可能都被这人看到了,这样一想,她有些待不住,思考如何道别才显得有礼貌。片刻后男人薄唇微动,提醒道:“你还不出去吗?我想再抽一根烟。”
温溢宁侧头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再次道谢之后,转身离开。出了酒店,温溢宁拦了辆车直奔医院,明天她要去看妈妈,但是首先要处理好自己的脚腕。市人民医院。“妈,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休息?”
温溢宁走入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