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这么算?”
莫郴心底有些不平静,感觉吃了一个闷亏,这种感觉难以言说,却犹如刺梗咽喉,十分难过,他不是一个吃亏而不作出回应的人,但是这次,显然楚稷的意思是让他吃下这个闷亏。不过,他倒是也能理解,现在是非常时期,不管做什么,对他们来说都很被动,与其被别人去抓尾巴,不如自己好好收起来,等待机会反击。楚稷抬起眼眸,眸色深沉难懂,像是载满了漫天的故事,“不然你想做什么?抓住人了,然后呢?自己也暴露了百分之九十?这出戏,若不是别人炸你,那就是有预谋的想要杀你,不管是哪一种,既然你没死,何愁没机会报仇。”
楚稷总是能轻易抓住他在意的东西,闻言,他心底倒是不那么纠结了,反倒轻松了许多,他看着自己许多年都没有这么狼狈的样子,嗤笑一声,“这大概是我潜入楚修阵营中以来,最狼狈的一次,以前多风光,现在就多狼狈。”
“你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原本光鲜亮丽的你就回来了。”
莫郴:“……”总感觉,他实在讽刺我?莫郴撸了一把头发,躺在了楚稷办公室的沙发上。“我现在不能出去,今天不回家了,明早我早点回我办公室换衣服。”
“他们跟踪你回来的?”
楚稷眉梢皱得死紧,下意识的就把目光投向了窗外,莫郴适时的出声,“没有,我怎么可能把他们带到这里,这不是不打自招自己在哪里吗?”
楚稷没说话,他继续说道,“我跟他们周旋了半小时我才回来的,而且现在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应该去了我家。”
莫郴漫不经心的说着,好似这件事跟他关系不大,不是去他家一样,周旋半个小时,说这句话时候的语气,也是对自己浓浓的不满,这一次,确实是他疏忽大意造成的。如果他警觉性够高,在进入隧道的那一瞬间,他就能解决掉几人,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简直是人生耻辱,没关系,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再也……莫郴的解释,总算让楚稷皱着的眉梢微微松了松,他看着狼狈不堪的莫郴,毫无形象的占据自己沙发全部位置,有些嫌弃的拧眉,起身,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莫郴。感觉到头顶上方传来浓厚的压力,莫郴睁开眼睛,就看到楚稷幽幽深沉的目光,他一抖,坐了起来,硬着头皮看着楚稷的眼睛,“干……干嘛?”
楚稷手里拿着三个文件夹,里面全是紧急处理的文件,莫郴疑惑的视线刚扫过去,下一秒,三个文件夹就被楚稷塞到了他手里,莫郴一脸懵逼,不解的看着他,“什么……意思啊!”
“办公室让给你,这些归你处理。”
楚稷理所当然的开口,莫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抱着文件的手一抖,看着楚稷开口,“不对,你再说一次。”
“我说,作为办公室让给你的条件,这些你给我处理。”
“你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我都这样了,接近半残了,你还来压榨我?”
“吼人声音中气十足,我看你健康得不得了。”
能吃下一头牛,就别装柔弱这么……违和好吗?莫郴深深为自己默哀,心疼自己,真的,他怎么都没想到,原计划是好好在总统办公室休息一夜,却不想,给自己招了这么多额外的工作,也是……没谁了。心疼完自己之后,莫郴摊开文件开始看起来,斜睨一眼走到衣架边,拿着外套准备穿上的楚稷,随口问了一句,“我给你把事情都做完了,你要去哪?”
“当然是回家。”
楚稷挑眉,垂着的眸光中,划过一道暖光,为一人所有。莫郴无语,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楚稷生活单调乏味没追求,“你家回去也只有你一个人,回去干什么,有什么意思。”
楚稷,“不好意思,我有老婆有儿子,有家,你是理解不了的。”
卧槽……真敢说!莫郴心底默默吐槽,再也不开口了,饱受折磨的心灵,还要被人强行塞狗粮,着日子还要不要过了?差评,这个领导不行,得换。楚稷穿好衣服,一刻也不停的就准备离开,他有两辆车在市政厅停车场,一辆下午池念开走了,另一辆,还停着,莫郴独自坐在沙发上的身影,涌出一团团的黑气,怨气冲天,楚稷走到门边,拉开了门,“你对我很有意见?”
意见大了好吗?你这么落井下石真的好吗?说好的我是你心腹呢?你的心腹都要累死了,你也不担心呢?莫郴颇感无语,无奈的摆摆手,“阁下大人,我能挺住,您走吧,好走不送!”
楚稷:“明早上,给我锁好门!”
莫郴:“……”你特么的停下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没有半句关心?靠靠靠,他当初是多瞎啊,才会跟了这样的人……楚稷走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半,却没想在电梯里会遇到濮阳复,濮阳复狠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遇到楚稷,微微点头,“阁下,这么晚了才走?”
楚稷眯起眼睛,很官方了回答了一句,“嗯,事情多,你怎么这么晚了才走?”
濮阳复轻笑,“刚换岗位,做得不是很熟悉,需要时间去磨合一下,平时没有,只有自己抽时间了。”
接下来便一路无话,楚稷本就不是一个健谈的人,能不开口,则不开口,濮阳复也是,电梯里,一度尴尬到死,电梯抵达地下停车场,楚稷往自己的车走去,原本沉默了一路的濮阳复却开口叫住了楚稷。“阁下!”
楚稷脚步一顿,转身过来看着他,“怎么了?”
濮阳复组织了一下语言,遂开口,“阁下,我只想表明一下我的立场,濮阳家从一开始做的一切,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我不站队任何人,被调任回来,实属意外,但是我并不想跟阁下为敌,如果濮阳家在某天气数已尽,阁下可以不放过我,但是求您,放过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