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中忐忑,所以对飙车的刺激也少了一些。但看向旁边的佟乐彦,他倒是一脸镇定。看来佟乐彦知道些什么,但现在并不是问他这些问题的时候。“忽~”佟乐彦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车速慢了一些:“好久都没有这么玩过了,刺激。”
车速放缓,林曼歌的心又跳回嗓子眼,扭头看向身后,那原本跟着的车早已经消失不见,看来是被彻底甩掉了。“我听说这附近有一家火锅店,生意不错,做的也不错,装修风格也挺好的,我们去那里试试吧。”
佟乐彦只字不提刚才的事情,脸上依旧是无所谓的表情,像极了曾经那个阴郁、却又不羁的少年。一顿饭吃了不少时间,佟乐彦也喝了不少酒。林曼歌慢慢的陪在身边,看着佟乐彦,就像是看着一个弟弟。“你知道吗?我杀了他。”
突然捏着一杯酒,灌进嘴里,他喝了不少,说话有点大舌头。林曼歌本身就不太喜欢酗酒的男人,可佟乐彦这样一杯接一杯的喝,让她感觉这个家伙喝的不是酒而是他的痛苦。“你喝醉了,现在在胡说八道,我知道。”
林曼歌伸手去抢佟乐彦手里的酒杯,毕竟这里人多眼杂,她也不想让他出什么事。“我说的是真的。”
佟乐彦一把抓住林曼歌的手腕,认真的看着她说:“我恨他杀死了我的母亲,恨他抛弃了我们母子,恨他只是给我们钱,连面都不让我见。可是你知道吗?在我杀了他想为我母亲报仇的时候,他居然告诉我,他不是我的父亲。最可笑的是,他死了以后才知道。你知道我当时找到他的时候我多么开心吗?那个时候他断了腿,躺在地上,像一条老狗,不,甚至还不如狗。我觉得我很开心,就带走了他,把他带到了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然后把他活活打死。曼歌,这样的我你害怕吗?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真实的,如果你害怕,那也没关系,我会离你远一点,但是你要相信我,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
佟乐彦一双猩红的眼睛看着林曼歌,接着又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林曼歌听的心惊肉跳,将手狠狠的从这个男人手里抽开。原来傅谨言说的一点也没错,这是个可怕的家伙,是个杀人犯,他杀了徐一恒。“曼歌,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支撑我活下去的人,是你,你是那么干净那么阳光,是我永远到达不了的地方,如果说我活在这世界上的目的除了找到我的亲生父亲,那就是你,当然了,你如果想将我送进监狱里,我也心甘情愿。这个世界太多邪恶,我独独放不下你,为什么这么美好的你不属于我呢?是我出现的太晚了。”
佟乐彦喃喃的说着,嘴角带着笑容,一双眼睛迷离而忧郁。其实他没有告诉这个女人,他口袋里用来带她买吃东西的钱是他抢来的,他没有钱能给这个女人最好的东西,有的只是他的真心。“乐乐你喝醉了,所以才胡说八道的。你吃好了吗?吃好了姐姐送你回家。”
林曼歌收回思绪,其实她一点也不害怕佟乐彦,当然,徐一恒也该死,可她知道徐一恒即便是该死,也不应该死在佟乐彦手里,而是应该经过法律。她不会去报警,也不知道该把这个家伙怎么办,她不可能报警,只能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佟乐彦突然间抬起眸看着林曼歌问:“姐,你真的要送我回家吗?”
佟乐彦这样问,倒是让林曼歌心中有些忐忑,思索了一下点点头:“当然了,你喝醉了我有必要送你回家。”
佟乐彦紧紧的抓着林曼歌的衣袖问:“以后我们还能再见面吗?会的是吧?我知道你男人一定不允许我们见面,可我们能偷偷的,对吧?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吃顿饭也行。”
佟乐彦看向面前的酒杯,林曼歌滴酒未沾:“那也不是喝酒,而是看着我喝酒,这样也好、也好。”
“会的,以后也会的。”
林曼歌将佟乐彦扶起来往外走,她的内心是焦躁不安的,一方面排斥跟这个家伙见面,另一方面又不放心佟乐彦的生活。最重要的是傅谨言那个家伙会吃醋,眼下已经十点钟了,赶回去估计也11点多了,傅谨言一定会不高兴。可林曼歌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佟乐彦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不把他送回去,估计要睡大街上了。在佟乐彦迷迷糊糊的指指点点中,林曼歌终于将佟乐彦送回他的住处。“这就是你住的地方吗?”
林曼歌下了车,看着废弃的厂房和荒芜的野外,整个人惊呆了。这哪里像是人住的地方?“对呀,我住在这里。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像个乞丐对吧?这就是真实的我真实的生活,所以我从来都没有勇气去追求你,因为我知道,我不能给你最好的生活。曼歌,你回去吧。”
佟乐彦冲着林曼歌挥挥手,林曼歌看见从厂房里走出几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人,他们靠近佟乐彦说着什么,接着又被佟乐彦伸手阻止,几个人扭打一团,还有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人向她靠近。“走啊,你快走啊!立马离开这里!不用管我,我死不了的,他们就是几个醉鬼!”
佟乐彦冲上来将那个人狠狠的打倒在地,她看见佟乐彦的嘴角被打流血想要报警,但她知道她不能报警,一旦报警佟乐彦就再也出不来了。可这样的架势她也害怕。“走啊,你快走,我会打电话给你的,记住我也会去找你的,我会好好的活着,因为你在这里。”
佟乐彦冲着林曼歌挤出一丝微笑,林曼歌却哭的稀里哗啦的,钻进车里开了车朝着回家的路驶去。她从来都没想过佟乐彦居然生活在那样的地方,先前她还嘲笑他的杀马特风格,可现实告诉她,佟乐彦的日子并不好过。林曼歌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回到楼下的,她只知道将车停在院子里时还低声哭了几次。打开车门,就看到傅谨言站在那里冷冰冰的看着她。毫无疑问,这男人是生气了。“跟我上来。”
傅谨言伸手将女人搂在怀里,女人的身体很冷,甚至还有点发抖,这让傅谨言的语气也缓和了一些:“出去开车冷了也不说把暖气打开,先回房间泡个热水澡。”
林曼歌点头,却猛的扑进傅谨言的怀里,有冰凉的泪水顺着傅谨言的脖子往下滑。林曼歌哽咽着道:“对不起谨言,我去见他了。”
看到林曼歌哭的这么伤心,傅谨言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同时一股杀肃然而起:“怎么,他是欺负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