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的曹志强就跟佐田雅志汇合，然后一起打车去了华纳先锋的总部大楼。
来到华纳先锋后，山本社长并没有出面，接待曹志强他们的是宣传科课长富冈信夫。 这并非是华纳公司不重视曹志强，而是因为富冈课长本身就是专门负责曹志强的项目组组长，所以只要是跟曹志强有关的，都是富冈信夫出面，这叫专业人做专业事。 是的，华纳先锋作为一家有美资背景的日本公司，其管理模式是相当先进的，跟传统的日本公司不太一样。 简单来说，就是华纳先锋对于旗下的艺人，都是当做一个商品来做，并且会针对这个商品推出一个专门的项目组。 这个项目组，就有点像是这个艺人的经纪公司，如无意外，都是跟随艺人的成长而成长，不会轻易换人。 当然，如果这个项目（艺人）成功了，这个项目组就会追加人员跟预算，让这个项目更加发扬光大。 但如果这个项目（艺人）失败了，或者不够赚钱，那么就会有专门的委员会做一个评估审核，最终决定是继续追加预算做项目，还是及时止损，终止这个项目。 换言之，华纳先锋的机制，更看重艺人的成绩，人情味相对少了许多。 具体的表现，就是华纳先锋给艺人的出场费不如其他公司多，但是分成奖金很高。 可以这么说，在其他的传统日本音乐公司，比如JVC的音乐会社，给艺人的出场费基本都差不多，是根据你的人气以及地位之类的给，也就是论资排辈。 这个论资排辈通常有一个行业标准，比如艺人的年龄，出道年限，过往成绩等等，成绩不是唯一标准，很少有特例，而且分成给的也少。 这种模式对老艺人比较好，相对保守，不容易出岔子。 比如佐田雅志，之前就是跟JVC的唱片公司合作的，求的就是一个稳当。 华纳先锋则不然，华纳先锋虽然也入乡随俗的论资排辈，但给的出场费并不完全按照论资排辈来算，更多的是根据成绩或者说唱片销量来定的奖金跟津贴。 很多年轻艺人成绩好，人气高，华纳给的出场费跟奖金也更高，并且会下大力气推广你，包装你。 相反，如果你是个老艺人，但成绩差，那华纳公司顶多给你个面子事儿，很少会痛快给高额奖金。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中森明菜。 中森明菜为啥年纪轻轻就那么火，那么有钱？ 除了中森明菜确实有实力外，最大原因就是她的经纪公司给力，以及华纳先锋肯下血本。 你要是让中森明菜去其他音乐公司，比如JVC，恐怕成绩就未必那么惊艳了。 反面例子就是中森明菜的好友，小泉今日子。 其实在八十年代初期，小泉今日子论人气跟实力，并不比中森明菜差。 就好比现在的1983年，实际上小泉今日子单纯论人气，是超过中森明菜的。 尤其是小泉今日子走了短发假小子风后，她的人气更是扶摇直上，已经超过了中森明菜。 然而，小泉今日子现在别看人气更高，名气更大，可要单纯论收入以及投入，却依旧比不过中森明菜。 原因就在于小泉今日子的经纪公司手下有太多大咖了，小泉今日子得到的资源并不多。 除此之外，小泉今日子签约的唱片公司也不给力。 小泉今日子签约的唱片公司，就是Victor公司，也就是JVC的下属子公司，Victor音乐会社。 依托JVC的实力，Victor音乐会社，目前是日本本土最大的唱片公司，实力强大，手握一大票牛逼歌手。 也正因为这样，所以小泉今日子得到的资源并不多。 究其原因，除了经纪公司不一样，偏重不一样外，其签约的唱片公司策略不同也很有关系。 简单来说，作为目前日本最大的唱片公司Victor音乐公司，家大业大，眼高于顶，作风相对保守。 反倒是华纳，作为新来的成员，各种锐意进取。 因此，从某种角度看，中森明菜能够崛起，其实也是华纳的成功。 反之则是小泉今日子，明明一开始的势头比中森明菜强，其本身的音乐素养也比中森明菜厉害，但就因为经纪公司跟唱片公司不给力，导致小泉今日子逐步泯然众人矣，倒是让中森明菜转型成功，并且一飞冲天，成为一代歌姬。 其实要让曹志强个人来评判的话，她觉得单纯论声线论素养，小泉今日子都不差中森明菜。 中森明菜虽然有所谓的明菜颤音，还有一种独特的忧郁味儿，可这些东西都是包装出来的，或者说演出来的。 真正论声线独特性，中森明菜并没有做到绝对的独特性，跟王非、阿桑以及孙艳姿那种老天爷赏饭吃的嗓音，是完全不同的。 说白了，这就是个先发优势。 作为艺人或者说歌手，一旦用某一个声音跟形象做到先发出道，并且把这些声音跟形象固定下来，一般就会作为这个艺人的独特风格。 比如王非的声线吧，你要说独特，是真独特，可要说别人做不到，那也不至于。 其实别说后来那么多模仿王非声线的，就算当时，也有很多人唱歌的声音跟王非几乎一样，不细听根本听不出差别来。 可模仿者模仿的再像，哪怕声音跟形象一样，那也不是王非。 原因就在于王非的那个声音跟形象，已经作为她的标志出名了，所以后来者不管怎么模仿，都只是模仿者。 中森明菜就是这样的典型。 说起日本的歌姬，中森明菜总有一席之地，甚至被称之为“元祖歌姬”，名气之大一时无两。 但你要说她唱歌到底哪里好，很多人可能就一头雾水。 因为要论声音辨识度，她远不如中岛美雪，可中岛美雪要论名气跟成绩，却根本比不过中森明菜。 至少中岛美雪，就没有“元祖歌姬”的称号，也不能代表昭和时代的女歌手，而中森明菜就是能。 虽然严格来说，中岛美雪跟中森明菜不是一辈的，毕竟一个五零后，一个六零后，可如果只是单纯说六零后的日本女歌手，那中森明菜就堪称没有对手了。 因为跟中森明菜同时代的女歌手，不管是小泉今日子也好，还是松田圣子也罢，到了八四年后，都完全被改走成熟风的中森明菜所碾压。 六零后能跟中森明菜掰掰手腕的日本女歌手，也就一个坂井泉水还能勉强，可惜英年早逝。 不过就算坂井泉水年轻时最牛逼的时候，无论人气还是代表性，都不如中森明菜。 还是那句，这固然有中森明菜自己的实力，但她背后公司的力挺也很重要。 实际上，如果小泉今日子的经纪公司跟唱片公司能力挺她，小泉今日子的成就未必就差哪儿去。 至少在曹志强看来，小泉今日子此时的颜值，要比中森明菜强多了。 中森明菜如果去掉滤镜，她本身的颜值其实也就那样，尤其是她后来的烫头造型，说真的，曹志强并不是很欣赏。 反倒是小泉今日子，声音甜美不说，长相也是真的很哇塞，至少很对曹志强的胃口。 其实要说颜值，说小泉今日子最好看，不光是曹志强个人审美，很多人都这么看。 要不然，日本第一代广告女友王的称号，也不会落在小泉今日子的头上。 别的不说，就说中森明菜的牙齿，就不如小泉今日子的好看。 当然，这也正常，毕竟中森明菜出身贫寒，小时候对牙齿方面的保健意识不足。 小泉今日子则不同，她出身富裕家庭，小时候至少在才艺跟牙齿保健方面是很看重的。 居移气养移体，十七岁的小泉今日子现在长的比十八岁的中森明菜甜美好看，这很正常。 不过，小泉今日子成也甜美风，败也甜美风。 小泉今日子无论是长相还是声线，都是妥妥的甜美风，这本身不错，是个很大的优势，但问题就在于，日本从来不缺甜美风，所谓的后起之秀比比皆是，同质化严重。 反倒是中森明菜，后期走了忧郁成熟风，配合她的中低音，以及几首好歌，迅速就火了起来，且辨识度特别明显。 一说到八十年代的成熟忧郁风女歌手，第一个就能想起中森明菜，可你要说起小泉今日子，恐怕很少有人对她有印象，唯一印象比较深的，可能就是她的一头短发吧。 当然，小泉今日子不如中森明菜，除了这些外，跟她的性格也有关。 根据曹志强前世知道的那点零星知识，知道中森明菜被渣男伤害过之后，生活一直比较低调，并且依旧对感情很专一。 别的不说，就说中森明菜后来跟一个经纪公司老板同居起来，哪怕那个老板从来没想过要结婚，还不许她公开彼此的恋人关系，她也无怨无悔的跟了对方二十三年，一直做对方的地下情人，安心做家庭主妇。 一直到最后，那个经纪公司老板厌烦了人老色衰的中森明菜，把她甩了后，她才重新恢复单身。 而恢复单身的中森明菜离开了那个老板的公司，因为没钱没事业，不得不选择复出。 反倒是小泉今日子，感情方面非常主动，但却总喜欢做小三，抢别人的老公。 而且做了小三也就罢了，她还喜欢公开道歉，道歉后还不改，败光了自己的路人缘。 怎么说呢，感觉论颜值，小泉今日子更符合曹志强的审美。 可要论性格，还是中森明菜这种传统逆来顺受的女性更受曹志强的青睐。 不过颜值是可以用打扮来修饰的，内在性格却不行。 中森明菜如果好好打扮一番，颜值并不差，要不然，当年徐客导演拍《倩女幽魂》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小倩人选，也不会是中森明菜了。 所以啊，如果真的找老婆，而且必须二选一，曹志强铁定选中森明菜。 因为选了中森明菜，曹志强不用担心戴绿帽子，小泉今日子的话，那就未必了。 “曹桑，曹桑？”“嗯？”
曹志强忽然回过神，这才发现，他此刻正在跟富冈课长谈工作。
“不好意思。”曹志强连忙笑着道歉，“刚刚走神了。”
“没关系没关系。”
富冈课长呵呵一笑，“曹桑工作繁忙，又刚回日本，一定旅途劳顿，偶尔走神很正常，其实我也经常走神，哈哈哈。”
曹志强微微一笑：“感谢您的理解。”
富冈课长摆摆手：“既然这样，那我再说一遍吧，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就是我们已经决定下周，嗯，也就是两天后，《只要有你在》这首歌，就会在东京放送，也就是TBS的广播电台的音乐频道正式播放。 这个频道的时间段还不错，是下午五点钟。 虽然不是最好的黄金时段，但这个时间段算是很不错了。 因为有很多喜欢听歌的学生跟上班族，这个点大都下班或者放学了，大都喜欢在这个时段收听这个音乐频道。 按照惯例，如果这首歌的放送效果不好，也会最少在这个频道里连续播三天三次。 但如果效果好，当天有很多听众要求重播，且首日放送的重播次数超过一天三次，不用我们要求，电台方面就会要求我们演唱放送时间。 一旦达成首日放送的重播次数超过三次，我们会在第二天就安排歌手本人，也就是曹桑你，进入广播间接受主持人的采访，并且跟打电话过来的歌迷进行互动。 要是效果依旧不错，接下来就会根据成绩，把这首歌曲的MTV送入电视台放送，首选依旧是TBS的电视台。 等MTV播放完了，我们才会顺势推出单曲唱片。 当然，这是成绩好的情况下，如果成绩不理想，电台播放完后，就会直接推出唱片，MTV未必会上电视台，毕竟上电视台也要花钱，这都是成本，成绩不好不会上电视，希望你谅解。”
曹志强微微一笑：“我懂，一切看成绩嘛。 首播成绩越好，下一步的宣传经费越足，宣传级别越高，反之则及时止损。 这从商业角度看，非常正常，我也很认可这种能者上，不能者下的制度。”
“您能理解就最好。”
富冈课长笑了笑，“不过曹桑您不用担心，以我的经验，这首歌一定会火，只是火的程度到底有多大，我不太确定，但是如无意外，您跟中森小姐拍摄的音乐短片，一定可以上电视的，这一点我很有信心。”
曹志强笑了笑：“您有信心就好，那我也就放心了，不过……” “不过什么？”
富冈课长道，“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曹志强想了想道：“歌曲上电台，上电视，或者上广告牌什么的，你们随意，毕竟这些宣传方面，是你们说了算。 但是我个人呢，不喜欢抛头露面，所以，我本人能不能不参加这些宣传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