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飞奔到楼下时,楼下的大厅里还围着一群看热闹的病人,她扒开人群进去看了看,现场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清洁工提着一桶血水匆匆从她身边走过,她随便抓了一个人,着急问道,“人呢?他们人呢?”
“什么人啊?你要找谁?”
“刚刚捅人的男孩儿,你知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男人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余念放开他,茫然的在大厅里转了好几圈。没有,到处都没有看到温恒。就当她要放弃的时候,有人从电梯里冲了出来,惊恐的尖叫声响彻了整层楼,“刚刚那个杀人犯去了楼顶,他要跳楼自杀!你们有手机的赶快报警啊!”
余念来不及多想,一头冲进还没关上的电梯,有人试图进来,她疯狂的按着关门键。10……11……12……伴随着一声沉闷,电梯缓缓打开。余念跑过一条悠长黑暗的走廊,却在通往天台的门前停了下来,然后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温恒满身是血的靠在天台边缘的安全栏上,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手上的刀还死死的握着,顺着手臂流下来的血自刀尖而过,滴滴答答的不断滴落。“温恒。”
余念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快到他以为下一秒就会突然停止。温恒好像没有听见,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余念向他靠近,还有几步就要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少年猛的抬头,对着她大吼了一声,“你不要过来!”
余念吓得立即停下脚步,“温恒,你过来!”
温恒目光绝望,看着她,竟然温温和和的笑了起来,“姐姐,你可不可以离开这里?”
“我不要,你给我过来!”
余年对他伸出一只手。“姐姐,你不要看着我,”温恒扯了扯自己身上被血染红的衣服,“我现在的样子,不好看!”
“温恒,你过来!你过来,好不好?”
慢几步上来的温颜和周末深上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两人对持的场面。余念要温恒到安全区域,温恒要余念离开。两人同样的固执,谁也不肯退步。温颜几步迈到余念身边,崩溃的大叫,“温恒!你要做什么!”
“姐,你快带着余念离开这里,”温恒说道,“我不想让她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温恒,答应我,不要做傻事!”
“温恒,你说过的,我们要一起去美国,”余念被太阳照得有些晕,她摇摇晃晃了几下,“你说你会带我去纽约看繁华炫丽的天际线,大峡谷国家公园,密苏里州的大拱门……你答应过的,你不能食言……”温恒昂头看了看天,透不过气的感觉,实在糟糕透了,“你们都走吧,让我一个人想想。”
余念笑,眼泪一直掉,“温恒,我等你!”
温颜张了张嘴,难过得说不出话,揽住几乎站不稳的余念转身离开。周末深在走廊里等余念,他看着她们一点一点向自己靠近,可到底余念还没走到他面前,整个人就脱力的往地上倒去。余念在自己仅存一丝意识的情况下,还跟温颜说,不要放弃温恒,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