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女人,是谁啊?头发乱糟糟的,双眼呆滞无神,嘴巴干燥开裂,脸色白得跟鬼一样……这个丑陋的女人,是谁啊?余念瞪大眼睛看着镜子中的女人,像是不认识一般,伸手过去碰了碰她的脸。没有任何温度的,冰凉坚硬的触感……她这不是人啊!余念堪堪松了一口气,从背后抱着她的周末深凑到她的耳边,轻而易举的把她的谎言揭穿。“余念,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了吗?现在的你真的让人恶心想吐!”
镜子里的是她?原来,镜子里的不是鬼,是她啊!现在的,过去的,长久以来压抑在心里的痛苦,在这一刻悉数爆发,余念终于承受不住,彻底崩溃。她伸出颤抖不已的双手抱着脑袋,声嘶力竭的尖叫起来。周末深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强迫的让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你都这个样子了,还好意思勾引男人?”
说到底,他气的不过是余念跟温恒的亲密接触。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野男人,他才多久没来,余念这就勾搭上了?连上厕所也不避讳?周末深这般想着,怒火烧昏了脑袋,骂骂咧咧着手上的更加用力。余念呜呜大哭着,无力挣扎,也垂着眼根本就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余念,如果能有选择,我这辈子都再也不想要看见你这张脸,”周末深沉闷的低笑着,像扔垃圾般把余念扔到一边,“但是你既然成了我周末深的妻子,那就该好好的恪守妇道!”
余念受伤的那条腿撞在坚硬的大理石上,巨响一声,破天荒的她竟然没感觉到一丁点的疼。水流声在耳边响起,周末深挤出洗手液抹在手上,连指甲缝都仔仔细细的清理着,无声的嘲着余念的肮脏。“末深,你听我解释,”余念轻轻的叫他,“我跟他没什么的,他是温医生的弟弟……”“别说了,你现在这张脸真的让人倒尽胃口。”
“末深……”周末深没搭理,把手上的泡沫冲洗干净,抬脚想走。余念抬头,没有光的眼睛直直的和他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带着最后一丝丝希冀,“真的吗?”
周末深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皱眉,一脸厌恶。余念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脸难看,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周末深冷哼,嘲讽道,“还是说,你希望我说谎话骗你?把你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吹成天仙下凡?看着真让人真恶心!”
是啊,现在的她可真恶心呢!余念偏头不小心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学着周末深的表情,猛的把脑袋转向看不见镜子的那边,“那梁笑……梁笑好看吗……”“你跟她?有得比吗?”
说好听些,一个是云,一个是泥。说难听些,一个是天仙,一个是恶鬼。所以,周末深还说得客气了些,要是不客气,余念和梁笑就不是有没有得比,而是配不配比较的问题了。但是这些不说明白,余念也懂。一个不爱你的人,无论你多好,也始终比不过他爱的人的一根头发丝。这话,真的在理。她抹了把湿漉漉的脸,突然咧嘴无声的笑了起来,“外面的人都说,余念配不上周末深,余念倒贴周末深,余念高攀周末深。以前我傻,老觉得是他们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但是现在我全都懂了。”
“既然道理你都知道,那为什么我们不就此好聚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