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倾珩浅笑摇头,“我怎么能拉着你跑,要是跑的时候你受伤了怎么办?再说,好不容易我有一次表现的机会。”
莫倾珩笑意更深,“三言两语,那得是在我冷静的情况下才有可能的,可是忱忱,你被欺负了,我怎么冷静?我不准别人欺负我的女人。”
我的女人。陆忱一懵,随即想从他的手心里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他说这种话的时候,她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放开我。”
“忱忱,药还没涂完呢?你不管我了?”
陆忱对这委屈巴巴的语气实在是没有抵抗力,“忱忱。”
最后还是狠了心,避开莫倾珩的视线,将东西都塞在莫倾珩手上,“你自己擦。”
说完,陆忱就起了身,猝不及防的被莫倾珩拉进他的怀里,“忱忱,你不给我擦,我自己擦不好,忱忱。”
陆忱挣扎着要起来,可莫倾珩怎么都不愿意放开手,“忱忱就这样给我擦药,好不好?”
见陆忱不说话,莫倾珩俯身用没受伤的一侧脸蹭着她的脸颊,“忱忱,就这样给我涂药吧,要是我松开你,你就该走了。”
见陆忱没有动作,“忱忱,对不起,我惹你不高兴了。”
陆忱认命一样,拿过药又重新给莫倾珩涂,自始至终都没说话,莫倾珩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屋子一时之间安静下来。药涂着涂着,陆忱的眼泪就落了下来,莫倾珩心一怔,“忱忱?”
陆忱没理莫倾珩,“忱忱,不哭了,我道歉,我错了,是我错了,不哭了,好不好?”
唇瓣慢慢覆上她的泪滴,抵着她的额头,好让她避开自己眼底的落寞,“忱忱,我道歉,我可以说好多次对不起,但是我不想承认是我自己说错话了才惹得你不开心的。忱忱,你就是我的女人。”
亲吻她的额头,“不哭了好不好?你一哭,我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而且就算你哭,你也是我的女人,忱忱,这一辈子,你只能是我的女人。我很霸道,你知道的,嗯?”
过了好一会儿,陆忱才沙哑的开口,“莫倾珩,我胆小,我害怕。”
陆忱也不期望他会明白她的害怕是害怕什么,或许,在她说完这句话后他会觉得她的眼泪只不过是反射弧太长了,现在才怕刚才的混乱。轻捧着陆忱的脸颊,“忱忱,我要怎样才能让你不害怕,让你对我有信心?”
他竟然明白她在怕什么,陆忱看着莫倾珩,心情复杂,“你没办法让我变得有信心,能让我变得有信心的只有我自己。”
“你说个时间。”
“什么?”
“一辈子不算长,但是忱忱,你,我等的起。”
“我习惯把心上锁,用正当的理由保持懦弱。这句歌词,我初听的时候就很喜欢。”
陆忱看着莫倾珩,她希望他懂,也不强求他懂,她一贯矫情,有些话,就是拐弯抹角的说不出来。为此她也很头疼,可是她真的想要尝试勇敢一点的,只是尝过失败后就越发的不愿意主动了。莫倾珩心疼的将陆忱的头发别在她的耳后,“我会让你喜欢其他的歌的,你信我好不好?忱忱,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你愿意把你喜欢的这句歌词告诉我,证明你也在意我的,是不是?”
陆忱垂下头默认,紧盯着自己的手,“我四选一会错,二选一也错,我向来不会做选择题,百分之二十五我会押错,百分之五十我也不会对的比错的多。”
握住陆忱的小手,“那你把选择权交给我,嗯?”
陆忱泪眼汪汪的看着莫倾珩,“我给你百分之百,这样你就不会错了?”
话落将陆忱拥进怀里,像是哄着婴儿入睡一般,轻轻拍着她,语气轻柔,“你不用马上给我答案,我只想听我要的答案,如果你暂时不能给我那个答案,就先别公布你的结果,好不好?”
陆忱迟疑了一会儿,转了话题,她现在极度混乱,真的不适合做决定。“这些天你都跟着我。”
莫倾珩小心打量陆忱的表情,“部分时候。”
“部分时候?”
“只是你在马路上的时候。忱忱,我没有恶意。”
陆忱点头,“我知道。”
看着莫倾珩,陆忱说的很小声,“可是我不喜欢这样。”
“不会有下次了,我保证!我只是想见你,却又走投无路,找不到接近你的办法。”
陆忱失笑,“你说你怎么就偏偏喜欢我了呢?我这是在做梦吗?你知道吗?直到现在我都觉得我们的故事是假的。”
莫倾珩也微微笑开,“我怎么就偏偏爱上你了呢?我这是在做梦吗?我竟然能在梦里与这么特别,这么让人心动的女孩儿相遇。”
陆忱听的小鹿乱撞的,眼神飘忽不定想要逃离,奈何莫倾珩早就料到了,食指轻抬起她的下巴,态度强硬的让视线有了交集,“可是梦里不断有声音告诉我,我眼前这个女孩儿,她是当初我被抽走的那根肋骨。”
轻拥着她的背慢慢的往下靠,像是被莫倾珩蛊惑了一般,陆忱没了意志,直到她躺在沙发上蓦然发现莫倾珩尤为清晰的面孔才缓过神来。“你……”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莫倾珩,陆忱撇过头,“忱忱不想的话,我会乖的。”
陆忱羞红了脸,这些事情,她真是不擅长提上台面来说,“那,我要上楼了。”
“好。”
陆忱只觉得自己要被莫倾珩给看穿了,余光都不敢看他,却反而在避开了他之后更加觉得窘迫。“那你放开我。”
“忱忱,你会不会因为这个讨厌我?”
“讨厌你?我为什么要讨厌你,你尊重了我的决定,再要干嘛,不就有点无理取闹了吗?”
“虽然很想在你身上定居,但是我还是会等到你愿意的,你愿意的时候告诉我,嗯?”
陆忱用力去推莫倾珩,“不想理你了,流氓!”
莫倾珩失笑,“这也是情感的一种表达方式,我怎么流氓了?身心合一不好吗?”
挂了挂陆忱的鼻子,“我们忱忱那么害羞可如何是好啊!”
说完就松开了手,“那你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你送我到门口,好不好?”
陆忱只好照做。“拜拜!”
说完陆忱就作势要关门,被莫倾珩制止,“怎么了?”
见他唇角微勾撩人的模样,她就知道,他肯定要有什么让她大吃一惊的行动了。“我想知道你喜欢的这支口红是什么味道,你总是用这个颜色,味道一定不错。是不是,忱忱。”
说完就迅雷不及掩耳的覆上了她的唇,趁着陆忱还来不及恼怒,“goodbyekiss,好梦,我的女孩儿!”
佯装着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还绅士的替陆忱关上了门,覆上刚才被吻过的唇,又气又害羞的直跳脚。“陆忱啊陆忱!你清醒一点,理智一点,冷静一点,不行!我怎么可能冷静的下来。”
蹦蹦跳跳神经错乱的陆忱突然停住动作,蹲下抱住自己,眼神有些迷离,与刚才完全两种状态。“陆忱,你该怎么办,这一步迈出去了是平地是深渊?莫倾珩,如果你永远停在了五年前,我不会发现,我竟然在认识你五年的时间里不声不响的爱了你五年。”
张爱玲的《十八春》里有这么一句话,她是在奔三的年纪才后知后觉的体会——“日子过得真快,尤其对于中年以后的人,十年八年都好象是指顾间的事。可是对于年轻人,三年五载就可以是一生一世。”
三年五载,已经是一生一世,她可不可以断章取义的安慰自己,五年之后的现在,她可以再重新再做相同的决定,已经是新的一世了,不是吗?慢慢的站起来。可是陆忱,你为什么要一直劝说自己顺从他的心意,劝说自己臣服于自己的动心呢?你该明白,你没有太多经历去经历什么假如如果之类,你这个时候的动心已经没那么值钱了。年龄的增长会带走心动的能力,偏偏它还是与物以稀为贵恰恰相反的存在。青年时会想少年时,会觉得那个时候的动心真是高昂,特别是与到了该有追求,并真真切切的需要付出和承受的时候相比。她都快要忘了,原来它也曾是如此上档次的。东城。“院长,有人找。”
“让他进来。”
叶枫亭看着门口,上班时间不知道这个时候谁会来找他,“青青?”
看见一袭黑色小短裙的女人,叶枫亭低头笑开,起身迎上去,关门的同时将青青揽进怀里,“怎么过来了?”
青青挑眉看着叶枫亭,伸手搭上他的脖子,将两人的距离拉的更近了些,青青本就高挑,穿着恨天高没比叶枫亭矮多少,因着她那么一靠,暧昧瞬间升级,偏偏她的食指还要在他的唇瓣间辗转。“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不希望看到我。”
叶枫亭失笑,收紧了放在她腰间的手,“妖精。”
青青勾唇,“那你喜欢妖精吗?”
“喜欢。”
“有多喜欢?”
“无可救药,这样够了吗?”
“我可舍不得我金主没了命。”
“宝贝儿,不要挑战我的自控力,嗯?”
叶枫亭试图靠的更近,可青青却像猜透了他的心思,若无其事的离开了叶枫亭的怀抱,“我刚才有做什么吗?”
走到叶枫亭的椅子上坐下,“让你觉得我在挑战你的自控力?”
坐姿微微倾斜,晃了晃手中的稿纸,“我不过是来送样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