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爷爷的房间离开，清漪依然在客厅端坐着，“母亲，我们先离开了。”
清漪的情绪好像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你这次是认真的？”
“是的，我不会拿婚姻开玩笑，母亲。”
他其实还想说，他不会像他父亲一样，可是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不想刺激他的母亲，即便是一秒都不愿意待在他父亲的阴影之下，“你能有多认真呢？当初你也是信誓旦旦的跟我说你爱另外一个女孩子的，其实也不过如此，依然是走马观花，连你爱的，你都不会驻足为她停留，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这一次是认真的？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您如果不愿意相信，我也没办法，母亲，早点休息！”
离开了主宅，陆忱没有主动的说话，莫倾珩的情绪比她想的强大，收放自如的能力简直不像个人，听得出来，一开始他和他母亲说话时候的情绪带来的仿佛是尘封了十几二十年却从不曾提及的秘密突然问世般的冲击，而后来和爷爷侃侃而谈的时候，那场暴风雨似乎从不曾降临地面，现在亦是如此。“小心。”
垂着头走路，还能不小心被自己绊倒，陆忱心里对自己也是极度的无话可说。朝着莫倾珩不好意思的笑笑，顺带还嘲讽了自己一番，“低着头走路还能玩平地摔，也是辛苦自己了！”
莫倾珩浅笑，她走神的原因，想来自己猜的是八九不离十的。“刚才很抱歉。”
“啊？”
“刚才吓着你了吧！”
陆忱耸了耸肩，她哪是那么容易就被吓着的人，想当初自己外婆和舅舅吵架那会儿，一家子人，简直生怕别人误会自己不会说话一下，那场面，说不上壮观但对于她而言也算是史无前例了！“不会。”
莫倾珩停住步子，借着路旁的灯光和月光打量，她的不会说的那么干脆利落习以为常，到还真是听不出半分客套的成分。“真的不会，你放心吧！我这方面跟练过的似的，原来我们家三天两头就是吵吵嚷嚷的。”
“你们家？”
“是啊，我们家，你不知道，我的外公外婆和我的爷爷奶奶虽然是亲家吧，但是几乎二十多年没来往了。”
“住的那么远？”
“住同一个小区。”
看着莫倾珩愣住了，陆忱反倒觉得好笑，“是不是很神奇？最神奇的是即便是这样，还能吵起来，这么说来，我不该说他们没来往，应该说他们交流的方式只有吵架，这样会比较贴切。”
即便陆忱这样说，但是莫倾珩那愧疚依旧没好些，他是个不太会愧疚的人，不过一愧疚起来却是久久都平复不下来的人。和他的感情很像，清漪说他这些年走马观花，的确，她没说错什么，他的确是走马观花，从花园经过却不投入任何情绪，那就是他。“很抱歉，她是我的母亲，到底是我的母亲。她不能给你应该的尊重，但是我能做到的也只是尽量权衡，我没办法对她太过分，我也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不让你受委屈，我会让你们尽可能少的接触，如果我不在，我会让你们最好是避免接触。很抱歉。”
陆忱有些晃神，随即笑着摇了摇头，“你这样有点像我的爸爸，夹在婆媳关系之间，当然，这个比方不算太恰当，不过幸好，幸好不恰当，我不想看见你变成像我爸爸一样的人，就像我不想变成我妈妈那样的人一样，如果越发的相似我会害怕。”
“其实你不用道歉，我能理解你的妈妈，她的生气也不过是出于对你的关心，她担心我会把你带坏了，她不知道你其实定力惊人。如果站在这里的人不是我，说不定你的妈妈不会那么生气，因为比起吵架的激烈，像我这样人，不大会吵架的，只会惹得人更加生气吧！可是我就是这样的，我害怕有一天我会变得歇斯底里，据理力争。”
“你知道？有时候高跟鞋对于我来说和沉默是差不多的性质，都是武器，只不过一个在外表，一个在于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