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忱慢步的走到不成型的残渣旁，四分五裂的器皿就像是此刻的他，受了伤却又让人无从安慰。“如果猫猫也跟着过去可以吗？它已经在医生那里住了很久了。之前出门匆匆忙忙的，正好医生那里可以暂时的收养宠物，说好了回去就去接的。”
莫倾珩在陆忱身边蹲下，握住她捡拾碎片的手，“我让工作人员上来就行了，你不要做这些，会受伤的。”
陆忱只是摇了摇头，继续了手里的动作，“你等我一下，我出去一趟。”
“垃圾直接让他们来收拾就好了。”
陆忱浅笑，“不是垃圾，我很快就回来。”
陆忱回来的并没有很快，不过莫倾珩一直在情绪里挣扎，也没有察觉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回过神来的时候，是因为一阵清脆的铃声。莫倾珩抬起头，迎面撞到拿着风铃朝这边一路小跑的陆忱，“你看！”
莫倾珩看着陆忱手中的风铃有些诧异，“这是？”
“是刚才我捡起来的碎片。”
晃了晃手中的风铃，“你看，有些选择你不要感到为难。”
莫倾珩对上陆忱的眼眸，愣愣的看着她，“不习惯被逼着做选择，但是选择合乎情理的话，其实尝试着接受也没有关系。最坏的选择从来都是不存在的，因为，还有得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摸了摸陆忱的脑袋，“可以抱抱你吗？”
“啊？”
话音刚落，莫倾珩就向前一步，二话不说将陆忱拥入怀中，陆忱愣在莫倾珩怀里，窜入客厅的风吹动风铃，铃声清脆动听。“我不喜欢我的父亲，不喜欢他有家不回，可是我恨不起来，我没办法恨他的一往情深，我不喜欢我的母亲，不喜欢她无理取闹，可是我恨不起来，我没办法恨她的坚强脆弱。一切的错仿佛都没有缘由，而我却偏偏身在其中。”
莫倾珩将陆忱抱的更紧了些，下巴轻抵着她的头顶，鼻尖全是有关于她的气息。“我不明白，在我的母亲心里我是怎么样的存在，她总喜欢说我像她又爱又恨的丈夫，那她，对我是怎样的感情？”
感受到莫倾珩的情绪，陆忱犹豫不决的将手悬在半空中，她想回抱他，可是她能吗？有些事情太过废心，而她，可以只把一切当做友情全然不动心吗？可他这样从不泄露任何情绪的男人突然在自己面前像孩子一般，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比毒药致命。“你很爱你的父亲和母亲，其实你根本没有不喜欢他们，但是，你一定不能讨厌自己，因为因果都不在于你。”
“你一定很矛盾，都是没有关系，人总是有很多无奈又不可丢弃的感情，疯狂的生长，死死的缠绕，这些，都因为是人的关系，因为是人，所以才有这样多余的情绪。”
“你本不该承受这些的，你的母亲一定不是有心这样做，她是你的母亲啊，是拼命生下你的母亲。她只是在各种情绪的压迫下，所以才不得已说出这些话。你知道的，人总是要找个方法放过自己寻求解脱，她无心伤你。”
陆忱的手始终没有放下，也不再抬起，不知酸痛的保持在原地，静静的听说，这样的话，大概能少些投入的几率，她好像实在没有再爱上谁的勇气，即便是小鹿乱撞时一切也不觉得突兀和陌生，可她还是不敢了，不敢动心，何况他忽远忽近，她太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