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夏的手生得修长，比起普通的女人的手还更加修长一些，也更有力量，握着他的手时，能十分明显地感受到力量的压迫。很奇妙的触感。他跟她回握，将女人纤细的手指嵌入自己指缝之间。恰好这个时候，泳池传来了声音，容夏抬眼望过去，宁嘉豪已经做好了入水的，终于，容夏也从他的动作上看到了从容和节奏。一声令下，所有运动员入水。依旧是十分漂亮的出发，但却并没有跟周围的运动员拉开距离，这也是自然，已经是决赛，左右都是很有实力的运动员，不拿出真正的实力是没有办法得到奖牌的。很快，比赛已经过来，来到了100米赛中唯一一次转身，这是绝佳的好机会，宁嘉豪的转身发力把握得特别好，正好凭借着这个转身追上了他旁边的运动员，而旁边这位恰好是这个项目上一届的金牌获得者，这一次的夺冠热门选手。容夏紧紧拽着程如斯的手站了起来，摇晃着手里助威棒。“冲啊冲啊冲啊！”
观众席上其他运动员也跟着一起大声呐喊：“冲啊冲啊冲啊！”
程总做在人群中，依旧是最格格不入的那一个，也只有他，在这个时候发现了对面观众席入口的男人。这一次，那一抹黑色的身影没有察觉到他的实现之后迅速逃走，反而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隔着喧闹的人海跟他对视。程如斯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一个‘怕’字，他松开了容夏的手，尽管她的心思不在这边，还是柔声落了一句：“我出去一趟。”
他从场馆出来，一身黑色西装的秦夜恰好在外面等他。很奇妙，外人都用冷酷无情这样的字眼来形容程如斯，可他偏偏却是一个十分适合浅色系列的男人，浅卡其色里面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这样的装扮其实及其挑人挑气质，可他却能够用清冷的气质轻松驾驭。而秦夜一个常年温柔笑着的中央空调系暖男，竟然更加适合黑色，他站在那里，阳光似乎都无法抵达，让一片阴影显得特别浓重。程如斯走了过去，眼神和表情都十分随意，似乎完全没有把面前这个男人放在心上。秦夜迎着他的视线，唇角挂着礼貌的笑，他的笑容亲切得过了分，跟眼底的冷漠形成了剧烈的反比，怎么瞧怎么诡异，发放佛在阳光下立了一个堆着笑容的木偶。他说：“程副总裁还真是清闲，竟然有时间忙里偷闲跑来看游泳这么没观赏性的比赛。”
他说的没错，从观赏性的角度来说，游泳比赛的确差了一些，时间太快，水花很大，根本看不清运动员的动作，能看清的都是屏幕转播，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干脆回家看呢。可那又如何，‘观赏性’这三个词又能够代表什么呢。程如斯一向不爱与人争辩，但这个时候想到容夏，想到她为了游泳那么拼命的样子，想到她激动又热血的笑容，他突然有了在争辩这种无聊的事情上花力气的心情。“离开之后，秦主席就是这么评价自己曾经奋斗过的事业？”
他面色清冷，可声音里却带着笑意，不甚明显的嘲讽，秦夜确实听明白了。对于容夏、楚千树、宁嘉豪这些人而已，拥有是梦想，可对于他来说，游泳却更像是事业，少了一些拼搏，更多的是勾心斗角的算计。可那又如何呢。“程副总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也曾不折手段过，难道您想要在这个时候告诉我，梦想能当饭吃？”
他的声音越来越急促，显然已经被程如斯激怒了。后者依旧泰然自若。“梦想的确不能当饭吃，但坏人当久了会自食恶果。”
“哈哈哈……”听完他这句话秦夜突然放声笑了出来，他笑起来其实挺好看的，不去看那双眼睛的话，给人的感觉是干净、阳光，很像那些此时此刻还在赛场上拼搏的少年们，这个时候程如斯能够理解容夏为什么会死心塌地选择这个男人。不怪她蠢，只怪这个男人段位太高，即便是眼下这样的情况，他都没有拿掉自己脸上的伪装。秦夜似乎是终于笑累了，拿着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坏人？”
“难道程副总的世界里也分坏人和好人？我以为只有小孩子才会这么说话。”
面对他的讽刺，程如斯依旧是一脸的波澜不惊。“自然分好人坏人，也分聪明的坏人和愚蠢的坏人。”
自此，他的耐心已经完全耗尽，没有心情再跟这样的人废话下去，转身重新回了场馆。秦夜站在原地没动，始终望着他的背影。凝视了许久，那深藏的真实终于暴露了出来。“程如斯！你也别装什么大尾巴狼了，你什么人容夏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吗？半斤八两也就别扯什么好和坏了！”
程如斯根本没有听他叽叽喳喳的声音，重新回到馆内后，觉得那些叽里呱啦的异国语言听起来都比秦夜的声音舒服。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容夏竟然没有在原来的位置上坐着，这个时候离开了座位正在找他，他转身的时候恰好就看见了容夏的脸。四目相对。容夏脸上还是很兴奋的表情，小跑过来挽住了他的手臂。“秦夜来找你了？”
程如斯点了点头，恰好这个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是宋煜发回来的调查报告，他也没看，直接交给了容夏。“这么快？”
容夏看见宁嘉豪三个字之后，立刻伸手接了过来。宋煜在信息里写到，宁家父母说是有人主动联系他们，给了他们免费的机票和酒店，所以他们都过来看宁嘉豪的比赛了。至于下午为什么突然消失，也是因为这位‘神秘人’，给他们提供了景点的门票，几人觉得好不容易能够出国一趟，既然都来了，还有免费的门票车票，不去看看实在是太亏，所又走了。容夏看完之后气得冒烟。“因为免费所以来了，又因为免费，所以跑了？这个儿子到底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