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了解了。”
心底困惑被压制了下来,时茵回了吱吱后,就出了房门。吱吱这消息其实也还不完全,又或者说是不够真实。她还想听听,这找上门来的人会怎么说。曹库是自己找过来的,明显是慌了。时茵重新出现在大堂的时候,曹库已经是坐在了凳子上等待,而他整个人的情绪,似乎也缓和了不少,至少没有一开始那么慌张。这会整个人神情至少是冷静的,不过握紧杯子在抖的手,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您来了。”
见着时茵出现的时候,曹库欣喜的起身。时茵微微蹙眉,她在想,这曹库怎么就笃定她能够救他!先前她想,曹库是知道了她插手了这件事,所以来找。可仔细一想,这不对的,她插手了案子,也不代表她可以救他。曹库把她当成救命稻草的情绪太明显了。“你为什么觉得我可以救你?”
时茵喜欢一件件事情来,哪里不懂,她就直接问。现在急的不是她,而是曹库。“当年城中异常事件的案子,我曾有幸参与过几次。”
“您这桃花坞从前就不同寻常。”
因为术法影响,这周围人不会因为时茵他们样貌不变而奇怪,即使曹库知道当年的事情与时茵有关,可也不会去质疑,为什么时至今日,时茵还是这般模样。但是,曹库说出是先前异常事件,他有参与过,时茵还是很惊奇的,那么多年前的事情,曹库竟然还记得?人类的记忆总会随着时间去推移,正常而言,曹库不可能还记得,当时当差的主要官差,她基本有印象,然却并没有曹库这个人,这说明曹库当时并不是主要的官差。对不是自己着重负责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楚?这多少是有点怪。“那只能说桃花坞查事情快,可不能说这儿能救你。”
因着事情奇怪,时茵语气轻飘的将曹库想让她救他的帽子给甩了出去。人类生死她并不能干涉,也不想干涉,那太麻烦,她不会做任何没必要的事情。怜悯心她有,但也不多。“只有您能救我了,当年的事情我也是被逼无奈!”
曹库如何听不出时茵是推诿。他来找时茵,是希望时茵能够救他,而不是听时茵推三阻四。若非实在是害怕,他也不会对时茵卑躬屈膝。这些年他爬到这个位置,费了不少功夫,如今好不容易要开始享福,他不想功亏一篑!那些人都出事了,他真的很害怕,当年的事情,他没错,他就是帮了一点点小忙罢了,他什么错都没有,错的是那些已经死去的人。他是无辜的。时茵得救他!“你先说说,当年的事情,是怎么样的。”
时茵内心清楚,不论曹库说什么,她都不会出手相救,但她会要解决这件事,那也算是变相的救了他吧?不管怎样,先听听当时的事情,究竟是怎样。“当年,铸剑师唐松渊杀妻一案,是我经办,如今死去的那几人,也正是当年那案子的见证者。”
“恩?”
时茵一听,顿时来了神。这关联,不请自来。原本吱吱调查到的只有铸剑师的消息,其他并没有,这会儿曹库找上门,倒是免得她像无头苍蝇了。“仔细说说。”
时茵觉得,她离真相已经很近。“根据当时的调查,那天晚上唐松渊将渊觅铸造成功后,却任然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因为迫切的想锻造出让人追崇的名剑,忽然想起来书上提及,若是活人祭祀,便会产生剑灵,这会使得剑充满灵气,而他平日里深居简出的,真要说活人祭祀,那也只有他妻子楚觅最为合适。”
“于是他残忍的杀害了自己的妻子,将自己的妻子推入了铸剑炉里。”
“照你这么说,那唐松渊不是死有余辜?”
时茵若有所思的看着曹库,觉得曹库可真有意思。按曹库所言,他害怕什么?错的是杀人凶手唐松渊!跟他有何关系?“他本就死有余辜。”
“那你害怕什么?”
时茵看唐松渊始终坚持自己的想法,索性再次开口问及。这曹库不觉得自相矛盾?或者说曹库是在把她当成傻子?“如今死去的那几人,都与唐松渊死去一事有关,我如何不害怕?”
时茵轻飘的反问,让曹库反应十分强烈,语气里是对时茵丝毫不放心上的不满。曹库这些年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快到可以功成身退的时候了,决不允许有差错!说起来,当时他就是凭借唐松渊杀妻一案,才在官场上顺遂起来。总之,当年的事情就是唐松渊的错,而他不过是一个缉拿刽子手的英雄,怎么能因此而殒命?“恩?你这有点说不通。”
时茵眯着眸子,坐在曹库的对面,说话不急不缓。“哪里说不通?”
“在这案子里,有错的是唐松渊,你担心什么?他又不会对你寻仇。”
“他会对我寻仇,当年是我将他抓进牢里,给他定的罪。”
曹库不认同时茵的话,出言反驳。“当年,其实还在调查,只是唐松渊自己自缢了,事情就结案了,这理所应当吧?”
曹库拼命的想找到认同。时茵瞅着这五十来岁的曹库,双手怀胸没说话。曹库说话颠三倒四,她还在想,他的哪一句是实话。前边说自己只是被逼无奈,后边说唐松渊死有余辜,他没对唐松渊做什么恶劣的事情,却害怕被唐松渊复仇。前后矛盾的很,很难让人信服。时茵刚巧就是那种,有问题就想问清楚的人。有任何一点不对劲,她都难以信服,可以说她是十万个为什么。她不允许自己所知晓的事情里,存在任何困惑。“你说死去的几人是那案子的见证者,怎么个见证法?你又在这中间充当什么样的角色,希望我救你,就别藏着掖着。”
时茵主动提起来曹库所想要她帮忙的事情,看似她想帮忙,然实际不过为了放松曹库的警惕心。曹库所言中,他实在是太干净。往往越是干净的人,就愈发只是表面维持的好,实际上,比谁都肮脏。当然如果她感觉有误,她也可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