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让时茵知道,他真的爱慕她。那是他的秘密。所以哪怕前边已经解释了,这一刻,他还是要装作不经意的侧面向时茵证明,他真的不爱她。多么的可笑,在渡劫的时间里,他拼命的想让时茵知道,他爱她。渡劫结束,他却又要把自己的感情,小心翼翼的藏起来,因为,见不得人。“此前我也没经历过情劫,所以,你现在问我,我也只能说是猜测。”
时茵不会告诉季淮,在劫数里,或许有那么一瞬间,她是对季淮有过一些异样的情愫?这些不能说,否则季淮该是误会了。那只是一个劫数,渡劫结束一切就该恢复到原本的样子,不管在当时发生了什么,那都做不得数,也不该存在。不过,她尊重季淮的选择,季淮不愿意被抹去记忆,那她也不强求。只是,那些事情,是断然不能影响她跟季淮如今的关系才是。她是季淮的师父,那也该一直是师父。时茵骨子里,有着旁人所不曾察觉的倔强。“那,师父,您的猜测是什么?”
季淮目光放在时茵的身上,他没有流出十分期待的样子,但若是细心些,也能看得出来,他略是紧张。“应当是因为,后来我与你成亲了,劫数就变成你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猜测,情劫一事,本就难以看透,你不必放心上,终归是渡劫成功,而我该谢谢你。”
“没事的,那都是我应该做的。”
“师父,你应该早些告诉我,你是回来渡劫了,在人间,我等了你好久。”
季淮凝视着时茵,眼中甚至能见着时茵的倒影。他特别在意时茵。寥寥几句,时茵也听得出来。她说:“抱歉,让你久等了。”
“师父,你不需要跟我道歉,我只要知道,你没事就可以,在人间那么久,我只是担心你。”
“别担心,答应过你的,我不会有事。”
“但是师父,按你说得来,那你一开始的劫数,确实就是虞谌?”
季淮很聪明,他把话题又转回了渡劫的事情上。时茵点头。“是,是他。”
“那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是那样的人?他所做的事情,也太奇怪了。”
季淮所指的奇怪,自然是虞谌,不分青红皂白的伤害人,而且还另有所爱。如果虞谌不做那些事情,他想,虞谌跟时茵,该是会有一个好结局。季淮可以肯定,时茵渡劫失败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虞谌的变动。“他身上有魔气。”
“什么?可在那个世界,没有妖力!”
时茵将季淮的震惊收入眼底,她知道季淮肯定会很惊讶。的确,在那个世界里,不存在妖族,人族,魔族。那么问题来了,在本不该存在这些的世界里,却出现了人类沾染上魔气,而做出来了一系列的错事,甚至彻底改变了这个轨迹,这可能吗?她从醒过来,就在想这个问题,而她也想明白了。“虞谌会沾染的默契的原因,只有一个,从我身上染过去的。”
“怎么可能,师父你身上,不可能有魔气!”
季淮觉得更不对了。时茵本不想把这些告诉季淮的,但是看季淮完全就是关心她,她觉得不说,似乎不大好。原本她是想跟白瑞诚说的,因为以前渡劫的事情,都是跟白瑞诚商量,但是这一次,季淮是最直接的参与人,跟季淮说说,也行吧。一番考量下,时茵说出来了她的猜测。“我每次渡劫的前夕,妖力都会下降的很厉害,若是在我渡劫之前,身上被附着了魔气,是可以带到我渡劫的那一世里,即使那个世界没有魔族,人族,妖族一说,我携带过去的魔气,也会起到作用,并且影响我的劫数。”
时茵也不知道,她这么说,季淮能不能理解,但事实就是这样。那个世界不可能存在魔气,唯一的可能,就是去渡劫的她,所携带过去。至于她身上为什么会携带魔气,她觉得,只有一个人可以解释。她身边,能做到这件事的,应该只有岑默。岑默希望她渡劫失败,这是很合理的一件事。因为于岑默而言,她本就不是友方。若非是她的存在,魔族恐怕早已成了这三界的主。“是谁做的?那人就是想你死!我在书上见到过,如果一直渡劫不成功,就会一直重来,直到消亡。”
“你别急。”
时茵察觉季淮心情的起伏,安抚他不要着急。“我不会放过那个人,那个人是不是岑默?”
季淮脑子转得快,要说魔气,谁能有岑默厉害?岑默是这魔界之主,想要失去绝大部分妖力的时茵沾染一点魔气,应该不是难事。“这不知道,你不要乱猜,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但是在渡劫时间发生的事情,你需要保密。”
“师父不让我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季淮答应时茵的话,答应的很快。原本他就不会说。那是他跟时茵独有的经历,他才不会跟任何人去分享。“去见阿瑞吧,我得跟阿瑞商量一下。”
这件事说来还有很大疑点,需要从长计议。季淮对于时茵要跟白瑞诚商量的话,是不满的,不过没有表现出来。他知道,他陪在时茵的身边还不够长,而白瑞诚跟时茵已经相识了数万年,与之对比,他是比不过白瑞诚。但是假以时日,他一定会超过白瑞诚在时茵心目中的地位。白瑞诚一直在外等着,他甚至尝试想要去窥探时茵跟季淮单独说的会什么,但是失败了,时茵设下的结界,他破不开,也不敢去做,怕时茵发现。时茵与他的关系能够维持到现在,最大的一部分就是他识趣。如此一来,他若是不识趣了,指不定两人关系会发生什么变化。“阿瑞。”
一出门就见到了白瑞诚,时茵并不例外,只是让白瑞诚也进房说话。白瑞诚看时茵邀请他进去了,心情好些,可是当他发现,季淮也依旧是跟着的时候,心情又不怎么美妙了。他一向待人温和,但是在季淮的事情上,总是能被轻易的挑起不满。或许是因为,时茵对季淮偏心太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