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的话看似很诚恳,可时茵又不傻,能听出来季淮口中的那些话,是半真半假。季淮学会了对她撒谎,可为什么?按理说,这不应该的。季淮不该对她撒谎。季淮感受到时茵的视线,也不敢去看时茵,只能是始终低着头。不敢说的话,又如何敢去看时茵。他让时茵失望了,也让自己失望。不敢,怯懦,害怕,是他最真实的情感。“算了,你好好休息吧。”
时茵也不为难季淮,让季淮好好休息。季淮不想说,那她也不能一直逼着季淮让他开口,那对季淮也不公平。只能先让季淮休息。季淮听出来时茵这一声算了,饱含无奈。可是他没办法。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肮脏的心思不能被暴露,所以什么都没办法说。在血湖那里,他不愿意让时茵去,是担心时茵,也是存了私心。他希望时茵能够听他的,但是时茵没听他的,而他心底里那负面情绪疯狂滋长,所以晕了过去。既然时茵没有发现,那他自然不会告诉时茵,因为不可以让时茵知道的。时茵知道了自己的那些心思,那得多讨厌他。他很害怕。他的一切都源自时茵,他可以失去一切,都不能失去时茵。时茵是他的救命稻草。也是因此,他心中的那些心思,都被他好好的藏着。不论什么原因,他都不能说。因为说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他不想那样。不愿意什么都没有。因着时茵是把季淮安置在自己的房间内,所以她让季淮好好休息,自然自己只能去季淮房间了。当她到了房间,她将房内清理了一番,随后想到,季淮不愿意告知她,而现在这种情况,若是继续任由季淮什么都不说,很可能会带来不好的事情。不如自己窥探一下。时茵知道这可以称之为她自己找的借口,但是她确实想了解季淮。只有知道季淮发生了什么,才能够解决问题。时茵最想的,还是把问题解决。对季淮,她没有怀有过任何恶意。季淮是她的徒弟,是她一直都想要教好的人,她没有任何的恶意。怀着想要了解季淮的念头,时茵在季淮的房内施展术法,想以此来知晓季淮在房内的时候,都经历了什么。然而,让时茵惊讶的是。当她施展了术法以后,却什么都没看到,换言之,就是季淮在房内并没有发生什么。时茵坐在床上,不由得发愣,难道一切都是她想太多了吗?不应该吧。季淮对她撒谎,这绝对不是她的错觉。“看来,还是季淮心中出了问题。”
时茵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只是季淮心中有问题的话,那她只能面对季淮才能明白。可季淮那么敏感,她真要是当着季淮的面对他做什么,一定会让他敏感的心思达到极致,到时候指不定是什么结局了。时茵倍感头疼。她想把事情处理好,同时不会让季淮感到任何不适。季淮会不愿意醒来,这一定是有问题的,她不想再继续让季淮有什么问题。说到底,她始终希望季淮没事。.时茵怀着对季淮的担心,许久以后才入睡。当步入了睡梦后,时茵做了一个梦。梦很奇怪。她竟然梦见季淮不受控,做了很多恶事,导致生灵涂炭。当她惊醒的时候,已经天亮。同时房间内,还多了一人。时茵见到是岑默,心情不是很好。“你怎么在这?”
“茵茵,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要陪着我的,这才陪着我去了血湖,就忘记了?”
岑默言语里流露着不满,似乎在说时茵贵人多忘事,也忘的太快了吧。时茵因此掀开了被子,穿上鞋。“我没有忘记,只是这会时间还早吧,你忽然出现在我房里,让我很不习惯。”
时茵有什么就说什么,可不会惯着岑默。岑默把时茵的话都听了进去。他说:“那我去外边等你洗漱咯。”
.时茵穿着浅蓝色长裙走出的时候,岑默正在看着柱子,不知是在想什么,而听到声响后,转身看到时茵,唇角泛着笑意。“茵茵当真是这暗无天日的魔界一抹最独特的亮色。”
岑默会说好听的话,总是张口就来。时茵每次也没听进去,同时她刚想到一件事。“你怎么知道我在季淮的房间里?”
她不是住在自己本来的那间房。“啊,两人气息完全不一样,我当然能够分辨了,我又怎么会认不出茵茵跟季淮呢?”
岑默一副怪是骄傲的样子。他好像在说,这不过是换了间房,没什么好认不出的。“我去看看阿淮。”
时茵懒得听岑默在那里吹嘘,这么一说完,就要去看季淮。岑默连忙是跟着:“我也去看看。”
当然了,他只对时茵感兴趣。不过,这跟着去看季淮,也有其他的目的,只是他不曾表露。只有亲眼见着了,才知道,如今季淮跟时茵两人的关系到了哪一步了。是不是在按着他的计划走。时茵推开房间的时候,季淮还在休息。她走上去,俯视着躺在床上的季淮,岑默亦是跟过来。因着想知道时茵跟季淮彼时的关系,所以他刻意发出了声音。“真能睡诶,你都醒啦,他还在休息。啧。”
他说话似乎没有任何的恶意,只是那么一说。可旁人或许没有,但是岑默,却不能用旁人的思维来思索。所以时茵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最终没说话。时茵没说话,岑默却又接着说了。“茵茵,既然他没有醒来,那今天就你陪着我去玩呗,不带着他啊,本来我也不想跟他接触。”
岑默很大方的说出来了他不喜季淮。时茵因此又看了眼岑默,认为岑默的发言有些奇怪,她略是蹙眉,但还是没说话,她希望岑默自己能够安静。只可惜,岑默并不能学会。他说:“茵茵既然没说话,那是不是也觉得我说的对啊?”
“不行。”
这拒绝的话,不是时茵说的,而是躺在床上的季淮,忽然睁开眼说的。简单的两个字,却透着显而易见的敌意,他从床上坐起身,而后看向岑默,不加掩饰眼中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