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道,“你也看到了,不是我非要一碗茶水卖你五十文,实在是本来成本就高。妹子,我跟你投缘,与你说句实话,我这摊子一个月的租金。”
说着,老板娘伸出五个手指。赵湘湘一愣,“五两?”
“姑娘,”老板娘扑哧一笑,“您可真是会开玩笑,别看我这茶水摊子小生意,一个月租金也要五十两呢。”
五十两!这个价格彻底打碎了赵湘湘的梦想,她手里总共只有六十两,连两个月的房租都付不出。而且她还想着给家里人寻个住处,现在看来更是遥不可及。见赵湘湘不说话,老板娘好奇问道,“你一个姑娘家的,打听这个做什么?”
赵湘湘咧嘴一笑,编了个瞎话,“实不相瞒,家里人看盐州的老板多,有钱,想到这里来做生意,赚点钱。”
“做什么生意?”
“杂货生意。”
赵湘湘道。老板娘打量了一下赵湘湘,叹息一声,“姑娘,我瞧着你面善,同你说句实话,真要是想做生意,不如去碎玉巷,那里的租金可要比朱雀大街便宜多了,周围住处还不少。”
赵湘湘记下老板娘的话,付了钱,道了谢,转头便去了碎玉巷。柱子有些狐疑,“赵姑娘,你觉得那位老板娘的话可信?”
赵湘湘点头,“我信,一看人家就是个实诚的人。”
柱子也不知道赵湘湘从哪里看出来那个女人可信的,不就是个普通的老板吗。赵湘湘这么多年在外摸爬滚打,接触过的人也不少,不见得每个人都能看的透透的,但那人有几分真几分假,她还是感觉的出来的。碎玉巷。这里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巷子,里面零零散散开了几家店,看起来就很没有人气。柱子一看,便道,“赵姑娘,咱们还是换个地方,这里一看就没生意。”
那边朱雀大街虽然租金贵,可架不住人家客人多。要是赵姑娘把铺子开到这里,肯定要赔钱。谁知赵湘湘点点头,“我觉得这地方挺不错,你看,刚好有空的铺子。”
赵湘湘走过去,正好看到一间铺子门口贴着几个字,上面写着“空铺租赁”。赵湘湘敲门,不多时,一个中年男子从里面走出,见到赵湘湘先是一礼,随后道,“方才可是这位姑娘扣门?”
“是我,老板,你这铺子可对外出租?”
赵湘湘问道。“租的,我这铺子门脸不大,可进深比较大,后面带个小院子,还有两间屋子,可以住人的。”
男子连忙推销道。柱子看多这样的铺子,不屑道,“依我看这里的铺子都是差不多的格局,你这铺子也没有什么不同。”
中年男子顿时有些尴尬。赵湘湘无所谓大小,又问道,“老板,你这铺子我诚心想租,你给我个合适的价格,我今日就能下定签约。”
男子顿时眼睛一亮,“既如此,我看……一月十五两银子,姑娘可能接受,不过先说好,要压上两个月的租金。”
赵湘湘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签约就要给出去三十两,那她手里一下子只剩三十两,还要找住处,上私塾,实在捉襟见肘。“老板,说句实话,你这地段并没有多有优势,我若是不来租,你这铺子恐怕还要空上不少时日。”
赵湘湘一边说一边观察男子的表情,看到对方并没有反感她的说辞,她便放心下来。“这样吧,十两银子,我可以跟你签约至少租三年时间。”
赵湘湘道。男子一愣,三年?把时间放长,这笔买卖倒也不算亏本。“老板,三年时间换一个稳定的客户,我觉得您不亏。”
赵湘湘道,“盐州城来来往往的客商很多,但不是每块地方都不愁租,划算不划算,这笔账您比我算的明白。”
中年男子想了想,最终还是被赵湘湘说服,同意下来。未免人家反悔,赵湘湘当场就签了契书,给了二十两银子的定钱。万一她没有找到住处,还可以在铺子里暂时将就一晚。不过赵湘湘看过了,后院是有,但面积并不大,边上的两个房间也挺小,估计就七八个平方的样子。他们一大家子肯定不可能在这里长住。赵湘湘又跟店老板打听了一下哪里有便宜的住处,老板给他们推荐了崇合里。这是个小地方,里面的房子都比较老旧,但是租金便宜,赵湘湘花了三两银子,就给家里人租下一个小院子。屋子多倒是多,就是哪里都有点破旧。但不管怎么说,总比住在大街上强。忙了一整天,赵湘湘赶紧回去找赵家的人。白日里,她在忙的时候,赵则宗去济世堂拿药。六十两银子,他还是没敢花掉,只花去四十两。就这,赵则奎都觉得拿多了,应该再少拿一些。“奶,住的地方我已经给你们找好了,咱们趁着天色还亮赶紧过去。”
赵湘湘道。赵老太大吃一惊,“湘丫头,你从哪里找的住处?”
顿了顿,又道,“贵吧?”
“不贵的,三两银子而已。”
赵湘湘见识过五十两的摊位之后,感觉三两已经不能叫钱。三两!赵家人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在村里若是一年能攒下三两银子,那就是天大的幸事。“湘丫头,三两是一年的钱吗?”
王可梅傻傻地问道。“二大娘,这是一个月的租金。”
王可梅不说话了,她着实被盐州城的租金震撼到。那房子是金子搭的不成,竟然要三两银子。等看到小院的时候,王可梅一阵无语,这看起来甚至还不如他们乡下的屋子。赵湘湘也知道自己找的房子卖相不好,“这地方确实破了点,但面积并不小,只要咱们好好收拾一下,完全可以住。”
赵老头相当赞同赵湘湘的话,“咱们能活着走到盐州城,还有吃有穿的,有什么不满足。老二,你好好休息,明天跟我一起修屋子。”
“好,爹。”
赵则宗相当乐观,并不觉得房子有什么不好。因为什么东西都没有缘故,众人晚上还是睡的帐篷。柱子则是躺在屋外的竹床上,看着星空,忽然间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哨音。是他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