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真无奈的瘫下肩膀，怎么会这样？明明说好一起找的，他看起来像是完全无所谓的样子。风再一次吹过，欧阳真仔细分辨着其中的味道。就在这个地方，不会错的，她非常坚定的回头，继续埋头在草丛中。香草的味道变淡，这对欧阳来说不算是一件坏事，晚上有露水，香草的味道会因为水的原因而加固自身的味道，虽然淡但是不会飘忽不定。那种亦真亦幻的味道越来越稳定的出现在她的身边，这让她十分欣喜。她重新走了一遍之前的路，小心翼翼的站在草丛外，仔细的搜寻着。夜渐渐加深，身后的男人不时传来轻咳的声音。已经很接近了，那个味道就在自己身边，或者是就在她的眼前。眼前的这片草丛里杂草丛生，欧阳真耐心的拨开，一个一个搜寻过。“找到了！”
欧阳真握着草丛里一株发黄的植物，兴奋的冲身后的男人招手。“就是这个！”
欧阳真十分确定的对靠近的男人说。votelainen的味道虽然淡，但是和青草气息有着很大的区别，如果找对了地方，几乎可以一次确定它的存在。男人没有说话，而是带上手套，小心翼翼的从土地里将这株植物连根拔起。小樽的玻璃工业十分发达，几乎随处可见贩卖玻璃制品的店铺，欧阳真在店里挑了一个合适瓶子，将它装了进去。“说好的！你要满足我三个愿望！”
女人的声音十分得意。“嗯。”
男人显然心情很好。“我还没有去居酒屋。”
欧阳真抿着嘴，一脸期待的看着这个对吃有着极高标准的男人。这几天他们都在各种各样的米其林餐厅里穿梭，食物味道是很美好不错，但是拘谨的气氛让欧阳真几乎窒息，她想找一个温暖的小店，吃些简单的食物，或者喝点清酒，一起聊聊天也是好的。“不行。”
男人干脆的拒绝让欧阳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力出现问题了，她再一次看向这个男人，试图提示他。“不行。”
男人再一次微笑着拒绝。欧阳真目瞪口呆，这个男人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她很想立马黑脸走人，但是在这陌生的街头，她又没有足够的勇气做这种挑战生命安全的事情，只好向前跨了一大步，自顾自的向前走。身后许久没有动静，欧阳真有些心慌，不会是又走丢了吧？这大晚上的！不能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扔下她一个人啊！她实在没有勇气向后看，万一没人，她可能会当场哭出来，但是现在开口的话，会不会太丢人？她压住步子，小声试探。“傅司瀚？”
身后没有人回应她，她现在十分想回头确认一下这个后面是否还存活着这样一种生物。干脆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祈祷着，等待着。手被温热又干燥的触感握紧，欧阳真提着的心一下子放松下来。她跟在男人身后，又高兴又失落。为什么连去居酒屋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能满足她？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说变就变。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憋屈，干脆甩开男人的手，扭过头表达自己的愤怒。“后天去好不好？”
他在妥协。“后天晚上。”
男人的声音温柔有力。“明天我有事要处理。”
欧阳真大概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扭捏了一下，不情不愿的点点头。手再一次被男人握紧，这一次她没有再挣脱。她就这么任由男人牵着，坐在提前预定好的车里，沿着月色到达札幌。日本号称温泉之国，最有名的就数北海道和箱根地区，温泉是酒店的标配，欧阳真从来不怀疑傅司瀚把所有事情都做到极致的能力，比如他们现在正处在一个四面环山的幽静小镇上，如果不是司机是中国人，她真的以为自己要被拐卖了。定山溪的温泉在北海道非常有名，几乎来这里游玩的人都会选择来这里放松身体，因为它独特的地理位置和舒适浪漫的环境，每年都会吸引大批的游客。定山溪的大多数温泉都在室内，欧阳真倒是放心了不少，大晚上在野外泡温泉这种事还是挺绝望的。酒店里的设施十分齐全，欧阳真很快就按照酒店工作的指引，换好泡汤浴衣，坐在巨大的玻璃窗前，看着窗外的远山。服务生是中国人，所以交流起来根本没有任何压力，负责她起居的小姐姐已经在酒店工作很长时间了，欧阳真注意到她胸前的工作牌，应该已经是酒店经理的位置了，居然还会亲自为顾客端茶倒水。“这里经常会迎来国内的游客，所以一到这个时候，我就需要全部负责起来。”
小姐姐笑的很温柔。在异国他乡，能够遇见相同的血脉，本身就是很亲切的感受。小姐姐指了指站在门两侧的服务生，告诉欧阳真：“他们也在努力学习中文。”
欧阳真喝着清酒，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小姐聊着天，时间过得很快。欧阳真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了，地上的男人早已沉沉睡去，她整理好，也躺在了地上。房间的温度很高，身下的被子很柔软，身体直接接触地面有一种莫大的安全感，她就在这种安全感中满意的睡去。半梦半醒之间，她好像摸到了一个更温暖的东西，柔软程度让她十分满意，像极了家里以前陪自己睡觉的大熊。但是这个“大熊”好像很重的样子，无论她手臂怎么用力，“它”都一动不动。没有办法把“它”收进怀里，她只好主动出击。山中的清晨总是来得格外的早，欧阳真在一片吵闹声中睁开眼。怀里是什么？她的眼皮不停地斗争着，试图适应着刺眼的亮光。她眯着眼睛一路看下去，光亮的额头，浓密的眼睫毛，还有着让人嫉妒的高耸的鼻梁，微张的嘴唇，再下面是……嗯，再下面是身体。瞳孔一下子放大，欧阳真整个身体都僵住了。身体居然是，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