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景墨文,长本事了,背着我收礼物!你还乐滋滋的戴了这么久,我说怎么看这表这么眼熟,可不就是当初跟向昕薇一起看中的那块吗!”
离开了景家后,莫以染一上车就大声的质问景墨文。景墨文自知理亏,大气不敢喘,只得小声辩解:“我又不知情,我还以为是你送的,如今想来,你也不会这么大方,这表几十万,你舍不得花这钱……”“你说什么?”
莫以染更怒,猛的一拍车的方向盘,“啪”的一声脆响。景墨文怕再说出什么胡话惹莫以染不高兴,彻底不说话了。莫以染见景墨文沉默,一副任由自己打骂都无怨无悔的国民好男友模样,终是没能下得去手。垂眸,看见景墨文手上的表,眉眼一厉:“还戴着?”
咬了咬牙,莫以染猛的伸出手,冷声道:“拿来!”
景墨文闻言,赶紧摘了表,一边放到了莫以染的手上,一边有些好奇莫以染会怎么处置这块表,就问道:“你要扔掉吗?”
“当然不,怎么说这表也几十万呢,蚊子腿虽小,但也是肉。”
莫以染一本正经的说着,景墨文甚为敬佩的望了眼自家媳妇儿。就事论事不莽撞,不铺张浪费,真是大度啊。然而这种敬佩之情却并没有伴随着景墨文多久。因为在日后的某一天,景墨文去找莫以染,看见了莫以染厨房里那块垫桌脚的小石头变成了一块价值不菲的名表……跟景墨文分开后,莫以染直接回了家,有些疲倦的甩了鞋子脱了外套,随后“砰”一声直直的倒在了自己软软的大床上。她躺在床上,呼吸着被子上的淡香,长长的叹了口气。果然,还是最不喜欢过年了。走亲访友什么的,最麻烦了。亲是不认识的亲,友是不熟悉的友。装模作样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良久,莫以染坐了起来,走去梳妆台卸妆。她倒着卸妆水,心也静了下来,又回想起早上景墨文的反应。果然,她还是放心不下。但是放不下归放不下,她依旧是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是想不通景墨文为何会那样。思索了良久,一直到脸上精致的妆容全部化作乌有,莫以染还是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也就不想。她去衣柜里拿了睡衣,准备洗个澡然后煮个泡面一刹那一边看电影。虽然今天午餐晚餐都十分丰盛,但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莫以染也不好意思多吃,她可不想给景墨文丢人。再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莫以染就是没出息,就是贪恋方便面那吃不腻的味道。洗完澡后她去煮面,加了金针菇、鸡蛋跟培根,然后迅速的小跑着去回到了房间。莫以染将碗放在桌面,正如拔刚才在床头充电的手机,却看见了放在床头的醒酒药。她微微蹙眉,拿起了那盒药。是景墨文昨天晚上找出来放在这里的,还特意写了张字条提醒她醒过来要吃药。但是莫以染却并没有吃,因为她家里的这盒醒酒药马上就要过期了,她正准备扔,没想到让景墨文给找出来了。以染漫不经心的将药盒子扔进了垃圾桶,一边往客厅走去。她买药都是一次性买齐,除了这盒醒酒药,还有其他一些药也快要过期了,她得去清理一下,省的她这破记性,日后又给忘了。莫以染踩着柔软的棉拖走至了客厅,微微蹲下了身子,打开抽屉,一个一个的检查着药盒子上的日期。检查着检查着,莫以染的脸色却突然变了。景墨文是从她柜子里拿的醒酒药,那么难免他不会看见其他的药品。或者说,她瞒着他偷偷吃避孕药的事,景墨文已经知道了……莫以染看着手中的避孕药,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烫手。女子的手微微颤抖着,脸都白了。良久,她还是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景墨文没有方面问自己,而是选择沉默。这就说明,景墨文还是更加看中自己。虽然景墨文明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是难保景墨文不会因此而寒了心,万一日后两个人掰了,景墨文说不定还会用这件事作为谈资来刺激她……莫以染想到这里,眸色微沉。最终,她将药放回了抽屉里,起身,拍了拍膝盖。然后就若无其事的重新回了房间。一边吃面,一边看电影。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么就没必要再去懊悔,而是应该想出应付的对策。而莫以染,没有对策。但是有的时候,没有对策,并不代表就凉了。无声胜有声。过年的这段日子,时间仿佛过得很快。跟白生烟厮混厮混,去陪景老太太跟顾修他娘打打麻将,然后又回江南把莫卿接回了A市。看了血月,看了烟火,看了盛雪……这个冬天,倒也是并不寂寞。有些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谁都没有开口提。你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知道;你以为我以为你不知道,其实我知道你已经知道了……陷入了一种神奇的怪圈。春回大地,寒意料峭,街头的梧桐树上又冒了绿芽儿。因着春节好好的休整了一番的人们,也因为春节的离去而重新陷入了忙碌。莫以染买了花去看望李姜沉的时候,李姜沉一点都不惊讶。而李姜沉的不惊讶,却让莫以染惊讶了。莫以染到达病房外面的时候,隔着玻璃向里面望去,只见坐在轮椅上的李姜沉正抬头望着落地窗外的悠悠的蓝天,面色冷漠。初春的天空蓝湛湛的,冷水洗过一般。长风浩荡,白云之下,偶而划过几只早归的春燕。听说,向往天空的人都是寂寞的。李姜沉听见门口的动静,回头看见以染走过来。面容泛起了涟漪,温柔一笑,拍了拍身侧的沙发,说:“是染染啊,过来坐啊。”
坐在轮椅上的女子穿着宽松的病号服,初阳之下,面色温柔沉静。李姜沉生着一张很美艳的脸,却很可爱很开朗。喜欢读很多杂七杂八的书,也喜欢聊天,但是对数理化一窍不通,经常傻乎乎的。前一句是莫以染自己看出来的,后一句是景墨文说的。但是莫以染才不相信李姜沉会对数理化一窍不通,景墨文定然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