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朝暮嗓子疼,口渴的厉害,不想说话。 她对霍暖道:“不接。”
霍暖是个精明的,很快看出她的心思。 她挂断傅怀瑾的电话后,就给盛朝暮倒了杯温水,喂到她的嘴边,道: “医生说你发烧了,你现在还在输液,可别乱动。我喂你喝。”
盛朝暮说了谢谢。 喝完水以后,霍暖便道:“嗯,我……能叫你阿慕吗?总是盛小姐盛小姐的叫,怪生分的。”
盛朝暮对此不在意:“不过一个称呼,随霍小姐高兴。”
霍暖扯唇,笑着说道:“哦,对了,之前我给傅先生打过电话,算着时间,他现在应该已经到霍家堡了。”
话落,推门进来的霍重楼就不满的训斥道:“谁叫你这么多事的?”
霍暖有些委屈,“爸爸,我……我也是关心阿慕,所以才……” 霍重楼声音极冷: “关心她,你还给那个姓傅的打电话?她发烧了,他都不知道。她饿得胃都疼了,他还抓她去山上给他父母磕头赔罪,这种心态扭曲的男人,叫他来给她添堵吗?”
霍暖觉得霍重楼这个态度哪里是对待干女儿的态度,那简直就是跟对待亲生女儿一样。 她有些难以置信,但还是将情绪收敛的极好。 她很快表态,道:“是我疏忽了。”
霍重楼不再看她,径直走到床前,看着脸色苍白的盛朝暮: “现在好点了吗?医生说你的身体早年生产亏损太大,如果再不好好调理,是要出大问题的。你怎么能饥一顿饱一顿的?自己本来就是医生,生病发烧了你也不知道吗?真是糊涂!”
不知怎么的,盛朝暮因为霍重楼这番话,心头都变的滚烫了起来。 她不禁想,一个男人爱屋及乌到了这种地步,当年他一定是爱惨了母亲呢。 被人关心以及呵护,这种感觉真的令人贪恋。 正说着话,傅怀瑾就到了。 他一身黑,身上携带着外面料峭寒意,进门后,整个室内的温度都像是瞬间下降了。 他直接忽视霍重楼朝他看过来的冷厉目光,几步就跨到了盛朝暮的床前。 他们视线在空气中相撞。 但,很快盛朝暮就撇开了视线,对霍重楼道:“我这都是老毛病,不要紧。”
女人明显不像是要搭理他的样子令傅怀瑾整个心头都有几分不舒服。 他浓黑的眉头微微皱起,问盛朝暮:“怎么还打点滴了?”
霍重楼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冷冷哼了一声,道: “你还有脸问?你明知道她因为给你生儿育女元气大伤,愈是冬天愈是要谨慎小心的养护,你偏偏反其道而行。大下雪的天,你还逼她上山给你父母磕头赎罪,傅怀瑾,你还是个人吗?”
傅怀瑾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霍暖对傅怀瑾存了非分之想。 她在这时站出来刷存在,开口道: “爸爸,我看傅先生跟阿慕他们有话要说,要不我们先出去?让他们单独聊聊?”
霍重楼在她话音落下后,问盛朝暮:“丫头,你想跟他单独聊吗?”
盛朝暮不想傅怀瑾难堪,于是便嗯了一声。 霍重楼没再说什么,跟霍暖一同离开了房间。 他们走后,傅怀瑾就在床边坐下,目光落在盛朝暮缠着纱布的手腕上,纱布上隐隐渗出一些血红。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但盛朝暮却在这时把手放在了被褥下,然后掀眸看着他,道:“你都……忙好了?”
傅怀瑾薄唇抿了起来,目光一瞬不瞬的看了会儿盛朝暮,压下心头的烦躁,道: “你是在怪我逼你上山给我父母上香,还是在怨恨我姑姑砸伤了你的手?”
盛朝暮抿了会儿唇,道:“都没有。”
傅怀瑾打断她:“可是你现在连个好脸色都不愿意给我。”
盛朝暮眉头皱了起来,“我发烧生病了,整个人都头昏目晕的厉害,难不成要对你强颜欢笑吗?”
傅怀瑾薄唇再次冷冷的抿了起来。 气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僵冷。 盛朝暮真的是因为生病而心情不好,她有些疲惫的闭上眼,道:“你……你到楼下等我吧。我输完液就会跟你回去。”
此话一出,傅怀瑾呼吸都重了一度。 他终于忍无可忍,音调明显拔高了一分:“盛朝暮,你是现在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了?”
他突然拔高音量,态度又压迫,吼的盛朝暮心脏都狠狠的揪了起来。 她睁开眼,眼底藏着一团湿气,无声的看了会儿他,突的笑了一声: “你凶我?”
懒懒的口吻,“我现在的确是连看你一眼都不愿意了。请吧,傅总。”
傅怀瑾喉骨激烈的滑动了数次,才强压下心头的恼火,“抱歉。是我……不好。”
盛朝暮低笑了一声,道:“你要是真觉得抱歉,就请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