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初回以沉默。顾念初若是在现场,也难以做到袖手旁观,“你身上有微型摄像机,会将他的一切暴行记录下来,如果现在暴露你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都会白费。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她的话在血腥场面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苍白无力。丁建柱自嘲一笑,叹息着,“我后悔答应你的请求了。”
顾念初等了还几分钟,再没有听到丁建柱说话的声音,想必是挂机了。丁建柱的精神状态听起来不太好,顾念初多少有些不放心,想起他生前经历的一切,谈不上多幸运,在苦尽甘来的节骨眼上撑不下去,一切努力都白费。现在又让他去体验另一种悲惨人生着实是不公平,她考虑的还是不够周到,丁建柱不是最佳人选。“待会我要去桥东路口,丁建柱在那里。”
顾念初擦擦嘴,“他的情况可能不太好。”
她匆匆交代完就上了楼。不出所料,等到顾念初到的时候,丁建柱的腿已经扭曲到非正常的曲线,触目惊心。顾念初蹲下,问了一句“废话”,“疼吗?”
丁建柱灰暗的眼睛看她,又看看自己的腿,最后沉默地摇头,在心里补充道,“他们的眼线就在附近,一共有四五个人。”
这里是顾念初带走何库的地方,她自然是知道的。顾念初拿出刚买的,新鲜出炉的包子,递给他。丁建柱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前几天为了他的肾还能好吃好喝的供着,现在只有拿着“贡品”才能换到一些吃的,“吃吧。”
丁建柱的肉身并不需要吃的来补充能量,这包子其实不吃也行,吃了反而会加重身体运行的负担。“我拿回去给孩子们吃。”
顾念初知道他指的是其他的孩子。两人又简单的说了几句,顾念初这才离开。“最近记得派人常来这里看看他,每天换一个人,不要被发现。”
顾念初上车后对阿行嘱咐。顾念初刚到傅轻寒的办公室就趴在桌子上,三秒睡着。最近她总是睡得特别早,浑身没劲,大概是支撑着丁建柱附身在僵尸身上需要耗费大量力量的原因。顾念初又梦到了那个神秘地男人和一片广袤的戈壁。面具男依旧往自己身上浇了孟婆汤,他就这么自然的坐在她的身边,看着飞扬的沙子勾勒出风狂野的形状。“你什么时候开出花,我才能知道你是什么品种,不然我只能一直叫你野草。”
男人发出一声微叹。品种,野草?顾念初被男人的话雷在原地,难道在自己的梦里,她连一个人都不是吗?“你生在地府和人间的交界处,大概也是一株曼陀罗了,别的花可遭不住地府的煞气。”
男人继续自言自语。曼陀罗?她生的这么的不吉利吗?她这辈子行善积德,不应该是一株给人带来幸运和希望的绣球吗?男人伸出手指碰了碰她的花叶,轻笑一声,“怎么,生气了?”
她能说话?顾念初不敢在吐槽。“人人都说曼陀罗代表死亡,寓意不好。可地府是生命的终点,但也是起点。你也代表着希望。你在这里也几百年了,虽说还没长出花来,可我天天拿孟婆汤浇花,也总该有些灵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