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娆丝看着顾念初跌跌撞撞地冲向卫生间,还有不管不顾冲撞无形墙壁的周畅,夹在两边不知该安慰哪一个,只能呆坐在原地。顾念初痛苦地呕吐声分毫不差地传进周畅的耳朵里,周畅从开始狂怒到冷静下来,最后归于平静,呆站在原地,看向卫生间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晌,厕所的冲水声才结束,顾念初眼角发红,满脸水痕地慢步踱出来。周畅偏过头,不去看她。顾念初重新坐回沙发上,干燥洁白的纸巾吸走脸上残余的水珠,刚呕吐过的喉咙透出沙哑,说话时伴随着疼痛:“抱歉,我刚才有些不舒服。”
周畅看向院子里的那一棵老树,上面吊着一个秋千,目光平静:“是因为我吗?”
“不是,与你无关。”
“嫂子,你是怀孕了吗?”
傅娆丝伸手就要摸上顾念初的肚子。顾念初翻了个白眼:“不是。”
周畅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的秋千,顾念初感受到她想要去坐坐。傅娆丝也观察到周畅对秋千的兴趣,抢先一步问:“你想去荡秋千吗?”
顾念初诧异地看了眼傅娆丝,她能够主动和周畅聊天出乎自己的意料,毕竟傅娆丝之前对鬼怪可是避之不及。“我触不到实体,怎么荡秋千?”
周畅睫毛微颤,颇有美人哭得梨花带雨的即视感。“可以的。”
顾念初翘起嘴角,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符篆,“只是能够维持的时间不长,希望你不要介意。”
布满符文的黄色符篆被贴在周畅的手臂处,她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变化。“你可以试一试,拿一杯水。”
傅娆丝在一旁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一幕:“你真的是大师啊!”
周畅布满伤痕的手颤巍巍的要伸向放在桌上的水杯,将要触及之际,却收回了手,低声叹息道:“还是去外面看看吧。”
顾念初知道她的顾忌,死人碰过的水杯,不吉利。周畅赤裸着双脚要走出门外,她依旧没有五感,感受不到地板的冰凉,只想着要出去。傅娆丝叫住她:“你和我上楼一下,好不容易有实体,怎么可以浪费这一个打扮的好机会?”
周畅站在原地,似乎并不明白这样做的意义:“反正不能够停留很久,不用这麻烦了,还弄脏你们的衣服。”
傅娆丝不由分说地要将周畅拉上楼,将要碰到手臂时,她看了眼顾念初,眼中带着些疑惑和不确定。顾念初微微一笑,对她不排斥的行为感到震惊之余也有些欣慰:“没关系的,对你,对她,对我们都没坏处。”
傅娆丝彻底放心,虽然她心理上不排斥,身体之间的接触却还是有些本能地排斥,她不能够毫无隔阂地接触死人,到底还是境界不够高深。顾念初中在楼下等着,听着楼上传来一两声欢笑,心情也好了不少。只是自己刚才一言不发地就去卫生间呕吐,怕是给她留下了心理疙瘩,觉得自己被歧视了。还是需要找一个适当的时机,解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