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影夜总会,刘小红坐在一个角落里,低着头,什么也不做,也没人来催她。曹河,曹田的弟弟,博多集团的少爷,二十来岁却学人家戴着大金链子,用套了好几个粗大金戒指的手指指着那边的刘小红,点了点。野猪正在这里陪着他,刚才,他就是从曹河的嘴里听到的消息。此刻他看到曹河要动刘小红,连忙低声道:“大少,那个妞不能碰的。眼镜他们会拼命的。而且那可是当初飞哥的姐。要是哪天飞哥回来了……”曹河哼了一声:“飞哥?一个穷屌丝,他能怎么地?再能打,当初不还是差点废了?去,把她给我叫过来,陪我喝一杯。”
野猪很头疼,却也不敢违逆,自从半年前飞哥他们走了,博多实际上几乎成了明面上的米湖区最大的势力。包括这手影酒吧,也是博多的产业。野猪为难的走过去,说了几句,刘小红走过来,拿起一杯酒,直接一把泼在曹河脸上。曹河刚要暴怒,看着刘小红,却突然哈哈大笑:“痛快,这有刺儿的妞,你哥就是喜欢!来,再来!”
刘小红咬着嘴唇,刚要跑,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愣了下,接着,突然伸手抓起吧台上一瓶啤酒,一下摔在曹河的脑袋上。野猪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刘小红这是要疯啊。曹河哈哈大笑着,笑声戛然而止,一酒瓶子……酒瓶子没碎,人昏了。他的身体轰然倒下,摔在地上,趴在地上不动了。周围的人一下子都安静下来,慢慢的,看向了这边。几个他的跟班连忙跑了过来,看到他一头血的趴在地上,顿时大怒,一个混混伸手就要来抓刘小红,刚要伸手,突然感觉自己的手伸不出去了,接着就是突然看到自己的胳臂一下子变了一个角度,那不该是自己的手臂该有的正常的角度!“啊……”混混一声惨叫,响彻了整个酒吧。整个酒吧一下安静下来!可是没有人乱动,酒吧吧台那边,两个穿着一身打工的民工服的年轻人带着十几个人,堵住了酒吧,堵住了曹河。……野猪浑身都在哆嗦,飞哥,飞哥回来了啊。他想跑,可不敢跑,在飞哥面前,他没那个资格。曹河很快醒了,被人丢在一个沙发上,一桶冰块被提过来,狠狠的倒在他头上,被冰水刺激,他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他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了对面坐着两个人,而这两个人,好像是他噩梦里的深深的烙印。“我这是一定在做梦!我再睡一会。”
他连忙闭上眼睛。那俩人,那是两位祖爷爷啊!可是闭上眼不过几十秒,他的眼皮子就不停的狂跳,很快,咬牙睁开,脑袋上的刺痛做不得假,那是真切的疼痛,那不是梦。睁开眼睛,看着对面的俩人,尤其是还坐在那俩人身边哭泣的刘小红,曹河脸色一片惨白,身体一软,往前一出溜,直接滑到地上,跪了下来。“飞哥,天哥,给条活路。”
曹河没有任何反抗的心思。他和云逸飞交过手,就是当初云逸飞被差点弄死的那次,他就是组织者。当初云逸飞的狠辣给他留下了足够的印象,尤其是云逸飞康复之后,带着人打上了工地,横扫了博多的四个工地,让他到现在都心有余悸。如果他在北都还怕什么人,那云逸飞必然是其中一个,这和有钱没钱无关。“说吧。”
云逸飞点了支烟,慢慢的吐出一口烟。曹河不傻,他当然知道云逸飞想要知道什么。可是他不敢说,他不敢说,但是野猪敢,也不是他有那个胆子,而是在于野猪这个时候宁可得罪博多,也不敢得罪云逸飞。道上的人在米湖区混的,谁都不敢得罪云逸飞。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他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说了一遍。曹河在旁边听着,却是大气不敢出,只是惊讶,云逸飞不是上大学去了吗?他也不是真正的本地人,为何都离开了,还回来为老槐树出头?云逸飞看着曹河,没怎么样他,他还需要曹河把消息带回去。让对方知道,他云逸飞回来了,这件事情他管定了。有他在,对方不一定敢下黑手,可以少点麻烦。曹河屁滚尿流的跑了,一点没敢停留。等到曹河走了,云逸飞打算回去,野猪却突然拦住了云逸飞。看到他眼光在四周乱看,云逸飞知道他有话要说,带着他来到外面上了车。“说吧。”
云逸飞点了支烟。“财叔没死。”
野猪很有邀功的意思,得意的对云逸飞说道。云逸飞一哆嗦,手里的烟差点丢到腿上,接着就是惊喜:“没死,真的?”
“真的,没死,被我换了。当时曹河不敢露面去处理,让我去的。我野猪岂能是昧了良心的人?财叔昏迷,我就说死了,他现在被我藏在米湖区的一个工地上,好吃好喝的,我可没短了他的。”
野猪一点也不傻。云逸飞看一眼野猪:“还不带路?”
他很清楚,野猪这是两头下注,他这种人混不出大名堂,但是也不会吃大亏。不过这次野猪办的事情,让云逸飞很满意,非常满意,极度满意。这家伙找了一条狗送到远郊的一个处理厂让人少了,弄了点骨灰回来,这里的正规殡仪馆人家不给办这种腌臜事。跟着一起出来的刘小红惊呆的看着野猪,一下子站了起来,却一下子撞到车顶,却也顾不得了:“我爸还活着?”
“活着活着,活得好好的。”
野猪连忙看着云逸飞。“天哥,我这怎么也算将功折罪吧?都是曹田和曹河干的,我拦不住啊,也不敢拦,我就是个看人脸色吃饭的小角色。”
来到米湖区的一个工地,在建筑工地深处的一处建筑废料遮掩的地方,找到了一处搭建起来的窝棚,里面,刘发财正在躺着睡觉,脚上套着一条粗粗的铁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