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懂么？”
说着，他用力蹬一下轮胎，车就慢悠悠溜了下去。陈潜火了，他又不是不知道！这辆车车主跟他很熟，得知自己朋友要自杀，手抖得没办法开，所以才让他代驾，他火急火燎救人，没来得及而已！还有，他叫他什么？警察叔叔？陈潜咬牙，飞快跑下去，稳住车辆。同时，钟离耀把顾凉月丢上车，轻快地发车，同他擦肩而过。陈潜想要去追赶时，自杀的男人被背了出来，臀部摔伤，陈潜只能先开车去医院。他离开之后，钟离耀的人很快到来，把现场的子弹壳清理掉。而他本人悠然开离市郊，含笑不语，半晌问顾凉月：“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个陈潜的？”
顾凉月支支吾吾，忽然反应过来：“他又没说名字，你怎么知道他叫陈潜？”
“呵，”钟离耀微讽笑一笑，“我每次执行任务，他都对我开枪，烦得要命。”
顾凉月终于明白，他是个通缉犯，而陈潜是个警官，难怪上次陈潜一直追问她，Darkblue有没有找过她。顾凉月沉默不语。“你是担心我吗？”
钟离耀轻笑，“他打不过我。我只是很好奇，他怎么知道你叫顾凉月？”
顾凉月没着急解释，她没有说曾被某个少年救过一命，而那个少年应该就是陈潜。就事论事，她实话实说：“我当时想，他是个警官，我在调查周瑾父母的死因，没准以后他能帮到忙，就说了实话。”
提到周瑾父母死因，钟离耀目光凝重起来：“你又怎么确定，他们的死，跟许宛萦有关？”
顾凉月也想起什么，问他：“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动那个粉笔？”
钟离耀坦然回答：“我不能告诉你，你还小。”
顾凉月原本就因为被他教训而不爽，此刻更甚，“你全家都小！”
钟离耀摆出交换条件：“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告诉你。”
顾凉月手上是有线索，虽不能成为决定性证据，但一定有用。“我不能告诉你。”
顾凉月微笑。“为什么？”
她反唇相讥：“你太老。”
“……”钟离耀说她年纪小，说的是实话，她为了气他，却故意骂他。他沉默，心想，小孩子当真是不能惯！“活该！”
顾凉月得逞，得意洋洋道，“你就是欠骂。”
“何止欠骂？”
钟离耀微笑，“那是因为，你跟我还不熟，你要是跟我熟，不光想骂我。”
“……”“还想亲我。”
言毕，他将车停在路边。“可我跟你不熟！”
顾凉月怒道，“也不想亲你！”
钟离耀扬眉，唇角勾起：“不亲一下，怎么熟？”
五分钟后，他开车带她兜风。直到傍晚，才送她回家。可顾凉月今天不打算回秦家，钟离耀按照她吩咐，把她送到悠漫那里。临走前，强制把被她退回的礼物，又塞回她手里。“你不是喜欢这个么？”
钟离耀道，“你每次去那家店，都盯着它看好半天。你要是不喜欢了，我再去给你买别的。”
“我不需要。”
顾凉月将手藏到背后，“我马上就要考试，请你不要诅咒我！”
“少扯淡！”
钟离耀揉一把她脑袋，“这两者有屁关系，没有杯具你也考不好！”
他是在陈述事实，顾凉月却被气半死，她原本就担心成绩，他怎么还这么说？钟离耀浑然未觉，捏捏她脸蛋：“去吧，好好学习。”
顾凉月下车时，看见悠漫站在街道口等她。街前的路灯坏了，悠漫怕她一个人害怕，特意提前出来，接她回去。下意识地，顾凉月的动作就顿住。她总感觉，她在两种身份间转变，快要精神分裂了。跟钟离耀在一起，他叫她正真的名字，跟乔修琪她们在一起，她又被叫成“小瑾”。隐瞒这个东西，隐瞒越久，越不好说明，因为欺骗时间也越长。她错过了最佳解释机会，就只能继续骗下去。顾凉月内疚至极。钟离耀看出了她的心思。“凉月，”钟离耀喊她名字，他第一次这么叫她。以往，钟离耀总觉得，她名字的停顿处，应该在后，顾凉～月。而非顾～凉月。因为，这样最接近他喊她的“姑娘”。如今这么叫她，颇有几分缠绵旖旎。顾凉月回身，他就注视她眼睛：“你是不是很愧疚？”
顾凉月低头。“觉得愧疚，想解释清楚，就去说吧。你连骗我都骗了，还怕骗了她们？”
不说还不要紧，这一提醒，顾凉月顿时想起，钟离耀知道被骗之后，当街把她绑架，还蹂躏她的手，整整一夜。悠漫她们会不会也生气，甚至跟她绝交？顾凉月犹豫咬唇。“想做什么，就去做，”钟离耀安慰她，“天塌下来砸不到你。”
顾凉月轻笑，似乎明白他下一句会说，“我帮你撑着”。她打断他的话，“你比我高，塌下来也先砸你。”
“小样儿。”
钟离耀揉她脑袋。顾凉月捡起书包，跳下车，去追悠漫的步伐。望着她渐远的身影，钟离耀第一次想，她养母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收养她抚育十七年，就是为了让她帮忙报复？钟离耀觉得不可思议。他调转车向，决定好好查查她的养母，看看这十七年，都是怎么养她的，把他家姑娘养成这样冷心冷肺的样子。但也并不是全冷。想起顾凉月会为了朋友纠结，却没有因为隐瞒他而难过，钟离耀心头堵得慌。他很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