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耀问道：“你父母意外去世了？”
顾凉月僵住。他又问：“无家可归，才住在秦家？”
顾凉月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她不言语，等待他接下来的问话。她想知道，他查到了什么？可钟离耀没继续说，他泛起了怜悯之心。他的姑娘柔弱中带着坚强，他看得出来，秦家对她并不好。给她的礼服，是早已过时的品牌。钟离耀握紧她手臂，温柔道：“等舞会结束，我去找秦家人，跟他们说说，你以后跟着我。”
顾凉月险些没喘过气，她仔细观察他神情，想看出一丝玩笑的意味，可是没有，他很认真，认真得出奇。“跟着你？”
她冷笑，“我凭什么跟着你？”
她的话一针见血：“我以什么身份跟着你？”
钟离耀不语，他也不知道，他能给她什么身份。何叔和林廷，也从很早就跟着他，他们是助理，更是亲密的朋友，可他的姑娘不一样，他不知道该怎么定义她。他的玩物？他的小毛驴？他的小飞雀、小白兔？给她下的定义，只有一个，她就是他的姑娘。把自己的姑娘带在身边，有什么不可以？“有什么都不可以？”
钟离耀轻笑。有什么可以？他怎么看得出可以？顾凉月冷声道：“你以后也会结婚，也会生儿育女，我怎么跟着你？给你的孩子做小姨妈？”
“不会，”钟离耀即刻否定她的话，“我不会结婚的。”
呵！顾凉月都要气笑了，她无话可说。他完全没听到点上。最后，她说一句：“我就是想住在他们家，我乐意！跟你有半毛钱关系！”
钟离耀没反驳她，也没有安慰抑或生气。他低垂了眼睑，或明或暗的灯光下，他不知在想什么，神情温柔而专注。顾凉月却莫名看出一丝哀伤，像有什么云雾横在他眼前，他的安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他们沉默了许久，生硬跳着舞，等到舞曲快结束时，钟离耀才拉住她。“姑娘，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他道：“回E国跟我父亲复命，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做。”
“一些事情”，他说的很轻，顾凉月却下意识联想到，他又要去换装偷东西？“关我屁事。”
她不悦道。“小家伙，别嘴硬。”
钟离耀摸下她脑袋，“乖乖等我回来。”
道别他后，顾凉月回到秦家人桌前。她镇定自若拿起酒杯，指尖优雅而高贵，轻抿一小口酒，随后才转回头，看向他们。秦姝彤的目光，仿佛能喷出火，许宛萦更甚。顾凉月觉得，如果现在，她们面前有一把刀，她们会毫不犹豫举起来，将她大卸八块。顾凉月知道，她们不可能相信，她和钟离耀早就认识。要打消她们的疑心，也非常简单。她靠近她们，主动询问：“不知方才，邀请我跳舞的人，是哪家公子？他好帅好迷人！”
秦姝彤震惊，险些气吐血：“那是L．Y继承人，钟离耀，你又不是没看见，装什么装？”
顾凉月诧异至极，手一松，酒杯里的酒就撒到桌子上。“天哪！竟是他……”“我眼睛近视，他站在台上时，我都没有看清。”
说完，她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退回角落的位置。秦姝彤信没信，她也不在意，她已经表演得足够尽心尽力。许宛萦倒是松了一口气。秦逸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