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 秦宇身如梦幻泡影般赶到,看了一眼被五色拦云幡禁锢的西门老祖,【忌神恶煞】的厄运加持枯离法剑,就要将这厮一剑带走。 “且慢!天师饶命!我有话说!”
西门老祖神情恐惧到了极点,连忙心惊胆战地叫道。 嗡! 枯离法剑妙到毫巅地停驻在西门老祖面门三寸处。 “有屁快放,贫道还赶着回去睡觉呢。”
秦宇故意装作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 西门老祖眼中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侥幸,开口道:“本座……不……小的已然活了一百余岁,倒是有些积蓄,这储物戒便送与天师,还望天师能绕小的一条狗命……” 说着,西门老祖将右手无名指上的一枚戒指取了下来,双手递给秦宇。 秦宇却不去接,淡然道:“亏你还活了一百多岁,若是贫道杀了你,这东西该是谁的?”
杀人不扒尸便是毒点。 你给与不给,都无关紧要。 “这……”西门老祖也是老狐狸老银币了,脸色快速变幻的同时,开口道,“这是自然,除此之外,小的还能告诉天师一个有关埋骨地的秘密……” 听到埋骨地,秦宇心里一动,但脸上却仍旧是漠不关心的样子,佯装不在意道:“什么狗屁埋骨地,能换了你的命?”
西门老祖连忙舔了舔嘴唇道: “天师竟然未听过埋骨地?那可是十境大能的墓穴,其中不但有这位大能的传承之物,还有一根护命骨…… 我观天师身负六阶厄运命格,肯定每时每刻都在遭受厄运的消磨,若有了这护命骨,天师便能完全消除厄运对躯体的影响……” “除此之外,这护命骨还能屏蔽天道对猎命师的惩罚,从此可以肆无忌惮地猎命炼命,不受法则制约。”
“这可是所有猎命师都趋之若鹜的东西啊……” 这厮不愧是活了一百来岁的老怪物。 虽然修为和实力不如秦宇,但对人心的揣测可谓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先是从秦宇身负的六阶厄运命格判断出秦宇被此命格消磨的结果。 而后又抛出护命骨这个解决之道,再以猎命师的诉求来蛊惑秦宇。 确实很有说服力。 对于护命骨,秦宇还是第一次听说,闻言也是心里一动,若是果真能够拿到,【忌神恶煞】命格对肉身躯体的影响便完全消除。 不过细细一想,自从能够掌控厄运之后,这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对于秦宇而言也是可有可无。 所以秦宇表面上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是神情冷淡地道:“猎命师竟会受天道和法则制约?这是为何?”
你身负六阶厄运命格,难道不是猎命师? 连猎命师的缺陷都不知道? 西门老祖见秦宇丝毫不动心,心里也有些嘀咕,闻言只好解释道: “猎命师操纵他人命格,便等同于操纵众生命运,自然不受天道法则所容,所以所有的高境猎命师,都会像天师这样,不是被厄运缠身,就是身负形形色色的病痛、走火入魔的风险,修为越高,猎取的命格越多越强,这种天道反噬就越强。”
“到了后来,不是身死道消就是被天道抹杀,所以这世间的猎命师一直都是凤毛麟角,为数不多的存在。”
“唯有找寻到护命骨,方能屏蔽天道,达到猎命师生涯的最高峰。”
原来如此。 秦宇表面不露声色,心里却也是第一次对猎命师职业有了清晰的了解。 由此看来,之前遇到的猎命师,无论是墨鬼、华阳师徒,还是那神秘少女小缘,都是在寻找埋骨地的所在。 他们的目的都是一致的,便是寻找到护命骨。 “有关埋骨地的所在,你还知道多少?”
秦宇打断了西门老祖的话,将话题重新转回埋骨地。 西门老祖咽了口唾沫,想了想道:“据说要进入埋骨地,就得先寻找到这位十境大能临终前遗落的五行法器,这五行法器中,刻画着埋骨地的地形图。”
“不过,这位大能也不知是如何想的,将这五行法器炼制了很多件,供世人抢夺。”
“小的有幸得了两件‘土’属性的,都在这储物戒中了。”
秦宇心里一动。 之前自己也曾得到两件一模一样的铁牌,乃是“火”属性地形图。 现下正好缺“土”和“木”。 不想这西门老祖竟然有两件“土”属性的。 而且,这也印证了秦宇之前的猜测——埋骨地地形图肯定不是唯一的。 心念及此,秦宇宣泄出真元,将西门老祖手中的储物戒摄来。 西门老祖见状,眼中露出对生的渴望,继续道:“小的还熟悉采阴补阳绵延寿命之法,都可以教授给天师,另外,除了这西流庄的产业以外,小的在大周东西两都,都有产业,也可以一并交给天师……” 秦宇收了戒指,缓缓打断西门老祖的话:“敢问西门老祖,今年贵庚?”
西门老祖微微一滞,回答道:“小的今年一百四十四岁。”
“如此天真,也不知你是怎么活这么久的?”
秦宇淡然吐出一句话,枯离法剑旋即掠出一道狂暴剑气,罩向西门老祖。 西门老祖本想猛起反扑。 但全身就像是被钉在了方寸之地,无法脱开五色拦云幡的禁锢,也难以摆脱【忌神恶煞】命格的侵袭。 瞬时霉运附体,被剑气贯穿头颅,直接身死道消。 【忌神恶煞】命格兽快速宣泄出厄运血水,将西门老祖的【收容汲取】命格牢牢困住,而后开始沉睡炼化。 之前炼化【生机竹】和其余两个三劫命格的时候,【忌神恶煞】命格兽其实是半睡半醒的。 但【收容汲取】命格乃是秦宇遇到的第一个五阶命格。 其炼化难度以及所需的炼化时间也比以前要更上一层楼。 秦宇对此也有足够的信心,毕竟距离道门大比还有几日。 只要在大比之前能够完全炼化就行。 直到西门老祖死透,秦宇又将这厮尸身检查了一番,确定再无任何法门禁制之后,这才身形一闪,向西门府门前掠去。 老黄和其余几个老鸦村村民一直在西门府门前等待着。 对发生在府内的一切并不知情。 连续的跋山涉水和心神惊扰,众人都是困意重重,在牛车上等待了片刻便都沉沉睡去。 老黄年岁高,睡意不深,忽然凉风一吹,直接惊醒。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老黄回头看了看西门府的大门,发现仍旧紧闭。 “也不知秦真人去哪里了,不是说好的不要离开他二十丈么……怎么自己先走了。”
低声嘟囔了一句,老黄回过头来准备再睡。 蓦地,却被眼睛的景象惊呆了。 “山娃!牛牛!老塔!”
下一刻,老黄欣喜若狂地冲上去,剧烈摇晃着几个村民的肩膀。 这几位来的时候是白发苍苍、垂垂老矣,快要老死的状态。 没想到一觉醒来,都重新变回了原本的面目。 “干什么?睡一会儿,吵什么吵?”
“老黄你干什么?”
几人都被吵醒,纷纷醒来。 互相对视一眼,大家顿时放声尖叫起来。 “回来了!寿命回来了!”
“我变回年轻了!不用老死了!”
“哈哈哈……可以娶媳妇啦!呜呜呜……” 几个乡民险死环生,堪堪从死亡边缘回归,都是喜不自胜,大呼小叫了一会儿,大家都有些想哭。 “住嘴,别喊了!秦真人回来了!”
这时,老黄看到了村道上走来的秦宇,连忙挥手打断众人。 见到恢复寿元和生机的村民,秦宇知道西门老祖确实是不会再神魂流转了。 便和老黄等村民重新坐上牛车,往老鸦村赶去。 路上,老黄等人毫无睡意,前前后后将秦宇围住,问询有关怪事的前因后果。 他们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此事的回转都是出自秦宇之手。 却发现秦宇倒头就睡,已然打起了鼾声。 众人便不敢再问,驱赶牛车往老鸦村赶去。 回到老鸦村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秦宇一觉醒来,拿到了村民给的赏金,而后告辞回往老鸦观。 这一日傍晚时分,从西流庄方向传来一个惊天消息。 西门一族在一夜间全族被灭,西门大官人横尸野外,西门老祖不见踪影。 西京镇邪司接到上报,连续派出高人查探此事。 身在老鸦村,亲眼看到村里怪事解除的老黄等人,都是心有所感,这才明白害人的罪魁祸首,正是西门大官人。 …… 三日之后。 老鸦观,道竟房间。 道竟真人换了一身全新的道袍,盘腿坐在主位。 秦宇、方固两人各自坐在两旁。 “徒儿啊,还有两日便是西京道门大比,我老鸦观距离西京路途遥远,所以今日我们便要动身去西京。”
“临行之前,师父我曾劳烦方大人打探过此次大比的一些事宜,便请方大人说说罢。”
道竟首先开口,而后视线落在了方固身上。 方固曾是镇邪司镇邪使,又是西京人士。 在西京城人脉极广,打听个把消息自然不在话下。 方固清了清嗓子,看着秦宇道:“老方我从西京几位友人口中所知,此次道门大比,参加的道门门派,一共有三十六个。”
“比往年少了一个,乃是排名第十的清风观……” 说着,对秦宇眨眼示意。 清风观之前被天魔宗三位魔头闯入,杀害门人弟子无数。 对清风观造成莫大浩劫。 其掌门玉兴真人受了重伤,首席大弟子玄正真人也是受伤不轻。 如此境况之下,肯定不能参加道门大比。 秦宇和方固对此事都是全程参与,自然知道其中原因。 “除此之外,本届大比比试的内容仍旧是三场,一是比修为,二是道术,三是心境。”
“不过具体每一项的内容,则由当今朝云帝亲自制定,所以事到如今,即便是太一、全镇、云真这种大派,亦是不知要比什么。”
方固缓缓说到此处,眼神望向道竟。 道竟接着叹道:“徒儿啊,往届道门大比,就算朝廷再重视,其实还很少有帝王亲身参与的现象发生,此次大比,实则比所有往届都要难啊。”
说着,和方固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兴阑珊。 对于朝云帝来西京的事,秦宇早就知晓,倒不是十分吃惊。 但是,这朝云帝竟然亲自制定大比的内容。 确确实实有些不寻常。 毕竟道门和大周朝堂是分开的,二者没有统属关系。 朝云帝本身的修行路子也不是道门,乃是武道。 “师父无需担忧,反正我们只要参与就算是赢了,就算排名第三十五名,也不算倒数第一。”
闻言,秦宇心里微微一动,表面却故意打趣似地道。 道竟忽然露出笑容,笑道:“徒儿,为师就喜欢你这种大智若愚的态度。”
“师父过奖了。”
方固在一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瞬时一脸懵圈。 没搞错吧? 人家一共三十六个大比门派,你的目标却是三十五名? 怪不得被称为道门之耻…… 这师徒两个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那个,方大人你再说说本次参与大比的几个热门人选,好让宇儿到时候好生小心,若是遇到这些家伙,还是远远避开,让他们自己去消耗,只要自己周全就好。”
道竟和秦宇互相打气之后,又看向方固。 方固心里叹了口气,暗道:“特么的还没比呢,就想着跑路……” 人家其他门派打听各派高手,都是为了制定应对之策。 你老鸦观却只是为了苟着…… 我憋屈啊…… 心里如此腹诽,但老鸦观可是个极为邪门的地方。 方固也不敢放肆,只好不露声色地道:“此次参与大比的强者,修为最高的,乃是七境初期……” “呔!停一下,你说最高的是多少?”
话还未说完,却被道竟打断。 方固还以为自己哪里出错了,赶忙停下,而后怯生生地看向道竟,小声道:“七境啊。”
“我呸!”
道竟深深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后又是一口浓痰砸在地上,恶狠狠地道,“这些老杂毛,还要不要脸?老道我才五境,你特么一个参加大比的门人弟子竟然是七境?”
“这还怎么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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