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惯性,他不受控制的就要往前趴,下一秒,他软软小小的身子就被原本正在看文件的人给接了个正着。大白被他压在身下喵喵叫着,陌白一个激灵,马上挣脱爬起来,与此同时并没有看到男人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复杂。收回手,男人将跌落在地的文件拾起来,修长白皙的手指一张一张的把文件整理好,然后才开了口,声音透着一如既往的冰凉和没有情绪。“你去哪。”
陈述句。叶蔓准备转身离开的脚步硬生生的停住,心中有些许的不耐烦,但是不敢发作,就站在车前冲那正准备离开的出租车师傅打了个手势。然后才弯腰,大半个身子伸进车里,戴着墨镜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那个男人,然后柔了眉眼,软了嗓子:“既然你都来别车了,那么人家还有事,你就带着小白先回家吧。”
说完还把手贴上嘴唇做了个飞吻的动作,伴着么么哒三个字,不看一大一小和身后站着西装革履的两个男人的表情,迅速的抽身而退,提着包包就想要慢悠悠的走向了出租车。陌白:“……”没义气,还恶心!陌白腹诽。不用回头叶蔓也知道身后的人肯定一脸囧样,她也不在乎,正站直身子,打算走的时候,却听见身后那道男声不疾不徐的问道:“这两个月,你们去哪里了。”
又是陈述句。按道理来说,以往她用这种白莲花外加娇柔做作的姿态说出这种话的时候,这男人不是不动声色的厌恶,就是神色冰冷当做视而不见,更何况这七年来他从来就没有过问过她和陌白的去向,今天抽的什么风?好吧,她承认,这七年来,她看见他的次数还不如看见蓝天的多,但是她却领教过这个男人的手段。恩……不残暴,只虐心,那种抓心挠肺的虐,还不带见血的。陌寒——人如其名啊……叶蔓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胡诌:“在加拿大呆了一个月,然后又去马尔代夫呆了一个月。”
她也不转身,反而是马上抬起脚步就离开,仿佛那辆车里的男人,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她几秒间就上了车,关上门,命令出租车师傅离开,而陌白则坐在车中有些许的紧张。那股来自内心深处的情绪,让他的小身子绷得紧紧地,但是却让人看不出异象。他默默地腹诽叶蔓,暗骂她虚伪小气。“开车。”
随着关门声响起,陌寒淡淡的开口吩咐。行走在回家的路上,沿途可以看见蓝色的海,一望无际。陌白开了点车窗,伴随着呼啸而过的风中,夹杂着海盐的味道。他眨了眨眼,转头看向窗外,海鸥在自由翱翔,车厢中一阵安静,陌白突地就松了口气,小手也轻松了许多,开始梳理起大白的毛,大白舒服的喵喵直叫。“这两个月好玩吗?”
倏地,一道清冽的声音打破车厢中的安静,陌白显然是没想到会被陌寒问这个问题,有些被惊到,随即举起了手中的大白,软糯着嗓音回答:“好玩。”
好玩个屁!陌寒恩了一声,然后车厢中又是一阵安静,伴随着偶尔翻动文件的纸张声。除了刚才为了接住陌白,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给过他一个眼光。陌白垂了垂眼,纤长的睫毛下一片阴影,小身子缩在一旁,仿佛在让自己显得没有存在感。透过后视镜,坐在副驾驶的蓝天看见陌白的仿佛已经缩在阴影中的身影,忍不住皱了皱眉,有些心疼。在他看来,后座的两个人完全不像父子,反而一个像衣冠楚楚的人贩子,另一个像被人贩子贩来的精致小男孩。哦,这个比喻简直太棒了,蓝天简直快要给自己竖大拇指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七年前隐秘低调结婚的陌大少爷,娶了怀着小包子的“叶大小姐”。温柔如水的她遇上了冰冷的如同雪莲花般高贵的他,蓝天总是忍不住担心早产的小少爷的身心健康。在今天看到了陌白眼中的失落,他忍不住想捶胸告诉陌白:小少爷,我很心疼你!如果让陌白知道了蓝天用温柔如水来形容他妈咪,他会送他四个字:瞎了眼睛。如果再让他知道蓝天还担心他的身心健康还有看到他眼中的失落,那么他会再送他六个字:不止瞎,还心盲。按照言情小说和狗血电视剧套路,有一个不简单的爹地,那么妈咪必然会是灰姑娘居多。陌白心中忍不住哼哼。他有一个身份绝对不简单的爹地,那么他的妈咪怎么可能简单到哪儿去?!更何况,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会在变态的肚子中钻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不是一个小变态?到了别墅,雕花大门自动打开,车子一路开到庭园喷泉前停下,蓝天亲自给陌白打开车门,陌白招呼都没和陌寒打,抱着大白便往管家打开的门冲。说是冲,不如说是走的有点小快而已。蓝天看着陌白的背影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还叹出了声音。“怎么?”
陌寒刚下车将文件交给司机,便听到蓝天的幽幽叹息,忍不住问道。“唉……”蓝天并没有发现问他的人是陌寒,反倒是望着陌白钻进别墅的身影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小少爷真让人心疼。”
“……”正迈出脚步的陌寒停了停。“……”带了下人过来准备拎购物袋的管家一众人。……陌白回到房间就把门给反锁了,然后把大白往床上一放,打开落地窗,清风透过阳台吹进来,带来夏日的炎热气息和别墅中湖水的清凉。他打开电脑,启动电脑上的程序,又走回床边,捏了捏大白毛茸茸的猫脸,然后取下它脖颈间挂着的铃铛。他摇了摇,一阵叮当的响声,小手指又按了按系着缎带的那一端突起,伴着铃铛响起的是一道和他一样软糯却又甜腻的女声:“小白小白,才几天没见你我就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