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赶进度,方盛熙整天扎在剧组,公司的前期准备都是张铭恩自己在做,难免力不从心。在向封少权汇报之后,方盛熙和张铭恩约了时间,打算见面谈一下。当然不能向封少权说要开公司的事,只是和封少权说,“张铭恩约我,我也不知道什么事,觉得还是见一下为好”。然后封少权就非常好脾气地说——没问题,记得请他吃饭!这小子的大度弄得她不免有些自惭形秽,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或者是,她太凶狠太吓人了?怎么好端端的一个醋精,就变成了一个通情达理的模范丈夫了呢?带着这样的疑问,方盛熙非常愧疚地坐进了张铭恩的车。“好久不见。”
张铭恩看着她,笑。这笑容比哭还难看。方盛熙忽略了他那拼命掩饰痛苦的神色,笑道:“去吃饭吧,饿死我了!”
“想吃什么?大夏天的,我们吃一点清淡的,粤菜怎么样?”
张铭恩提议道。“都随便,主要是找个说话方便的地方”,方盛熙道:“影视城人多眼杂,被人看到了拍下来,乱写一通就不好了。”
“我知道”,张铭恩道:“刚好我有个朋友在这边开粤餐馆,我们就去他家?”
“好好好,你快开吧!我真的要饿死了!”
方盛熙道。张铭恩就这么强撑着笑意一直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发慌。四年来,日积月累堆砌的愧疚,已经让她无法在心理上、道德上,都站在与张铭恩平等的位置去交流。张铭恩是高尚的,而她,不管是否因为实在逃不掉,结果就是如此——只以结果论断,她觉得自己或多或少都带了点儿婊。最初的仇恨关系发展到现在,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但事已至此,却谁也逃不了。她耽误了张铭恩最好的四年青春,她必须给张铭恩一个最终的交代。到了张铭恩朋友开的粤餐厅,他的这些朋友,似乎对她的存在早都习以为常,并不觉得张铭恩带她一起出现有什么不妥。进入包房后,张铭恩直接看菜单点了她喜欢的几道菜,没有进行那些朋友间理应有的客气推让。包房门关上,张铭恩又起身去拉上窗帘已防偷拍。这才将几份文件递给她,道:“这是我最近的几份选址,资料都在这边,你来敲定一下,我去办?”
“这种事情我不明白啊”,方盛熙道:“选址方面还是你在行,你看哪个好,你定吧?”
“行,那我这边再综合考量一下,我就定了。”
张铭恩也不推辞。“还有几个秘密在谈的艺人,有新人也有旧人,你看一下。”
张铭恩又拿了一叠资料给她。这一叠资料可相当厚,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完。方盛熙只是草草翻了一下照片,觉得形象都挺不错的:“挺会选啊,都挺好的。”
“剩下的具体内容我回酒店再看”,方盛熙道,忽然想起什么,问他:“你觉得应桃怎么样?”
“星耀一姐啊,当然好了”,张铭恩道:“据我所知,她和星耀签的是五年的约,现在还有不到半年合约期满,已经有很多家公司在暗中接触她了。但是我觉得以星耀对她的力捧、再加上有你这层关系在,她应该不会离开星耀,就没有去挖她。而且她是你的朋友,我不想让你夹在中间为难。”
方盛熙道:“我怀疑她和你大哥有关系。你最近对你大哥那边有什么了解?”
“没什么了解”,张铭恩道:“他干他的我干我的。我有信心,凭借咱们两个的实力,发展两三年超越恩嘉不是问题。”
张铭恩对他大哥一直持敌对态度,当然,这主要是由于他大哥一直以来也没把他当亲弟弟。他是私生子,这是圈子内人尽皆知的事,他大哥是正房所出,自然看不上他。但他爷爷和他爸一直对他很偏爱,所以他在继承权之争上,其实还是有一定奔头的。她要帮的,就是让他与他大哥在出身上的差距缩短一些。“你说应桃与我大哥有关系,这不太可能”,张铭恩道:“我大哥已经结婚五六年了,这是圈子里都知道的事。你不是常和我说应桃品性好吗?她觉得他不会做出当小三的事情来。”
“我也不相信”,方盛熙道:“但是想来想去,圈子里面年轻又有地位的‘张总’,除了你,也就是你大哥了。我这里有一个车牌号,你看你认识吗?”
方盛熙将记好的一个车牌号递给张铭恩看:“那天我看到阿桃上了这辆车。”
“这是姜秘书的车啊!我大哥秘书的车!”
张铭恩道:“他有两辆车,都是我大哥给他买的。一辆办公事的时候用,一辆为我大哥办私事的时候用。办私事的这辆车,除了我们家自己的人之外,很少有人见过。但是我确定,这就是那辆车!”
方盛熙心内一沉,道:“那就差不多了。”
“我担心阿桃和星耀合约到期之后,会签进你大哥的公司。我不想让她跳进火坑里”,方盛熙道:“这样,反正你要自己开娱乐公司的事情你大哥早就知道了,你不如直接去接触一下阿桃,把我的意思告诉给她,就说我让她帮忙,让她跳槽到咱们公司来,还让她做一姐。等下我给你手写一封信,你帮我带给阿桃,我觉得她看到这封信,一定会接受你的邀请。”
“可是”,张铭恩道:“这是和星耀抢人啊,你在封少权那边,不好交代吧?”
“没事”,方盛熙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亲自看着她,让她离你大哥远一点。”
张铭恩点点头:“行吧!不是我说你,你真是太能闲操心了。她愿意给我大哥那棵挂心大萝卜去做小三小四小五,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你多余去管。管多了,人家搞不好还要恨上你。”
方盛熙道:“当年我跟封少权,她没有因此而看轻我。这一次,我也不会看轻她。我想拉她一把。”
“那不一样”,张铭恩道:“当年的你和她现在的行为根本不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