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霆刀锋一般的眼神射向叶浅惜,重重的推开她。叶浅惜一个踉跄,被陆腾及时的抱住搂在怀里。傅少霆重新捡起了刀子。叶浅惜急了,转向陆腾,求助道,“陆腾,她不能这样被傅少霆杀了。”
陆腾不为所动。“陆腾……”她叫着陆腾的名字,抬眼却见到陆腾眼里的冷峻,她从陆腾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再一次挡在傅少霆跟前。她知道自己不能动手,不能反抗,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肉体挡着。女人像得到了保护伞一样,哆哆嗦嗦的爬着躲在了叶浅惜的身后,害怕的盯着走过来的傅少霆。傅少霆歪着嘴角,在那一刻,叶浅惜也成为了他最深刻的仇人。叶浅惜,这个陆腾喜欢的女人,要是死了,也不错。刀子即将刺破叶浅惜。叶浅惜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寒意,她捏紧了手指,她想,如果,她在这里结束了傅少霆的命,又会怎么样?然而,陆腾抓住了傅少霆的手腕,“傅少。好了。冷静下来。”
傅少霆挣扎,没挣开。陆腾一个重力,傅少霆一下子跌倒后面的座椅上,趔趄的坐了下来,“这个女人迟早会死。你急什么。她死在这里,对你,对我们俩家都没有好处。”
他打了一个电话给外头的警务人员,“过来,把这个女人带走。”
女人很快被带走了。傅少霆无法,他把刀子扔在了地上,愤怒的眼神扫过了陆腾和叶浅惜。他走了。他想,我哥死了,最好,大家都一块儿死。谁也别想逃过。陆腾回过头,见叶浅惜还盯着那把刀,那眼神像对着自己一样极其熟悉的东西,夹杂着轻微的欢喜和浓重的憎恶。“浅惜,你怎么会来这里?”
他问道。“我听说凶手被抓住了,小罗说傅少霆和你都在这里。”
所以匆忙的赶来,所以,想看看所谓的凶手到底是什么人。是个无辜的女人啊。陆腾,你没看出来这个女人是无辜的?不是她,是我啊,是我啊。“走吧。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以后,也别过来了。”
以后,说不定我的生命就在这里结束。叶浅惜默默的想到。陆腾搂着叶浅惜出了警察局,叹道,“我怕这事还没完。”
凶手究竟是谁还不得而知。也就是说叶浅惜和他的生命安全都是得不到保障的。“那个女人会死吗?”
她担忧的问。“会。杀了人,还能不死吗?”
叶浅惜一颗心挂在悬崖边上,“陆腾,凶手一定是她吗?她不像是凶手。”
她不希望那个女人死。她的双手沾染了太多的血了。陆腾冷冷的笑了一番,“浅惜,这些你不要多想。与我们无关。凶手抓到了就好。至于她像不像凶手,就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类了。”
谁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呢。那个女人既然敢来顶包,古扬不会少了她的好处。他知道古扬的处事方式。“陆腾,她能不能不死,这种情况,如果认罪态度良好,是不是就可以缓刑,判个无期徒刑?”
中国的刑法,她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点了。只是不知道这法律在A市还管不管用。这里太腐朽了,腐朽到必须要经历一场杀戮才能焕然一新。“这个是要通过法庭审判。我不知道。”
“法庭审判就算有用,不还是有人钻法律的空子。”
她凉凉的讽刺道。你的大哥,陆昊,不就是钻了法律的空子?她推开陆腾,径自的上了车,隐隐的不悦。陆腾察觉出她这种情绪的转变,从陆昊那个案件开始,他就发现叶浅惜极其反感这种不公的事情,就好像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他坐在了驾驶座椅上,系了安全带,开回了家,路上轻轻道,“要不要买杯奶茶带回去喝?”
“不用了。”
那个女人在三天之后接受了法庭的审判,直接被判处了死刑。叶浅惜没有去法庭,她不想相信这个结果。她给警察局匿名写信,说女人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但,那信就算被人看见了,也只是石沉大海。这天晚上,她就坐在沙发上抽烟,抽了一支又一支。冬天了,房间里萧瑟寒冷,像生活在地下冰窖里一样,空调也没有,叶浅惜就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因为这一年多以来,抽了大量的烟,她的皮肤已经不如从前了,面庞里也总有一种沧桑感。陆腾先前一直刻意不给她抽烟。不过抽烟是她唯一排解内心苦闷的方式。是谁说的,抽烟的女人看起来都不像是个好女人。她的确不是一个好女人,她甚至不是一个好人。陆腾带着热气腾腾的红薯回家,家里已弥漫了一层烟雾。陆腾挥挥手驱散烟雾,皱着眉头,将红薯放在茶几上,又去房间拿了厚重的毯子披在叶浅惜的身上。他夺了她手中的烟,“别抽了。”
那烟拿走了,叶浅惜也不恼,直接抽出了一支新的,还未点燃,打火机又被陆腾给拿走了。“浅惜,我知道你为什么这样。”
他深沉道,“那是与你不相干的人,不值得。”
“给我。”
陆腾将打火机扔的远远的,坐在沙发上,伸手把红薯剥开,递给叶浅惜,“今天的红薯特别好吃,说是农家自己种的。放在农家地窖里储藏的。”
“我不想吃。”
她恹恹道。歪着身子靠在沙发上,头发散在脸上。陆腾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拿着红薯,“你要如何?浅惜,这事已经查明了,就是那个女人。你不相信也没办法。你为什么不试着相信真相呢?”
“那不是真相。”
她痛苦道,“陆腾,那个女人一定不是凶手。”
“你如何肯定。”
“我知道她不是凶手。”
她尽量平缓自己的语气,平缓自己的痛苦,她把脸埋进抱枕里,企图掩盖住自己的情绪。陆腾的手搭在她的肩上,要掰开她,看看她,“浅惜。她就是凶手。她杀了人,被判了死刑也是应当的。”
“不,她不是凶手,她不应该死。”
她固执的说道,拂开陆腾的手,又问道,“陆腾,为什么你让人多查查呢?就算查不到凶手,也不该冤枉一个好人。”
“查了,事情就是这样。”
“陆腾,不是她。不是她。”
她道,猛地站起身,去捡不远处被扔的打火机,她说,“陆腾,你让我一个人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