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盈盈教我怎么离开你呢。陆腾,我以为离开是要等你厌倦。陆腾,那红薯其实挺好吃的。陆腾,我很讨厌你身上其他女人的味道。陆腾,你说喜欢吗?我记得你说厌恶我。我没听见你说喜欢。如果,你也开口说你喜欢,那么我……“叶浅惜,为什么要这么问?”
他声音含糊,满是疲惫,却还是睁开了双眼,他凑近她,吻着她的脸颊。他没回答。或许是基于内心深处的一种抵触。“没什么。”
“叶浅惜,你希望我喜欢你吗?”
“不。”
“你不希望,我也不希望。叶浅惜,所以,别再问这种傻问题。”
他说,“睡吧。”
她回,“好。”
所以,从这里是个转折点,所以,只是一句问话而已。然后,她站在分岔路口,知道了怎么做。她从公司辞职了。那总经理还有几分挽留,末了,便问,“叶浅惜,只是因为上次翻译实践,你就准备辞职了?”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上次的那个事情,公司的处理不过是扣了你的奖金,并不算过分。我不懂你非要辞职的理由。”
“……”她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也许是我不适合这份工作。”
总经理点了点头,道,“我觉得你挺适合的。”
……她从公司离开的时候,有辆豪车停在了门口,车门打开,一双锃亮的皮鞋先着地。皮鞋的主人在助理的拥护下上了楼,刚好与叶浅惜擦肩而过。办公室里,总经理弯了腰,不知所措,“刘总。叶浅惜刚刚已经辞职了。”
刘一诺摘下墨镜,露出了一双深邃的眼睛,不禁怒道,“她辞职了?刚刚?她为什么要辞职?”
刘一诺这家日企新上任的董事长,前几日将这家公司收购,今天才上任。他的五官像雕刻的一般,偏于欧美人的长相,只眸子却和这成熟稳重的长相格格不入,几分跳脱。“是。她自己主动要求的辞职的。说是不喜欢这份工作。”
总经理低声回道,他不清楚这位新来的年轻董事长为什么会对叶浅惜如此关心,又和叶浅惜有什么样的关系,于是回答的分外小心。刘一诺将墨镜扔到了桌子上,道,“总经理,我给你两天时间,让叶浅惜回来工作。”
“是,是,是。”
总经理慌忙点头。总经理刚出门,刘一诺便拨通了手机号码,“妈,那个小贱人居然辞职了。我不会放过她的。”
“儿子,不急啊。这个事得慢慢来,她跑不了的。”
电话里,陆母悄悄的转移到了书房,轻声安慰着刘一诺。刘一诺,正是消失已久的陆昊。当初,陆腾信守诺言,找了个长相相似的亡命之徒,花了大笔的钱让人家代替陆昊去入狱。而陆昊则即刻飞往韩国,做了整容手术,彻底的改头换面。如今都快过了大半年,他的样貌终于恢复的自然了八九分。苏星瀚这个名字,是他刚回来的时候用的。但,即刻就被陆腾发现了。他随即换了个名字,换了个身份证,和陆母也小心翼翼的联系。在他心里,真正关心他的只有陆母。而那个将她信息卖出去的叶浅惜,他不会这般轻易饶恕。“妈。你现在在哪儿,你以后最好不要在家里接我的电话。我怕陆腾会发现。毕竟她还是陆腾的小情人。”
“儿子啊,我知道的。你自己也好好的,那家日企发展前景不错,你好好干。这次可不能再出事了。”
陆母千叮咛万嘱咐。“好了,妈,我知道了,我先挂了啊。”
刘一诺不耐烦的将电话挂了,又歪着脖子,摸了摸自己下巴和脸颊。新的面孔,还真不习惯。……初春。寒雪融,暖意入。她走了一半,抬头望向头顶的大楼。她在透明玻璃上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看的不清楚,但她知道,那是宋盈盈。也许,宋盈盈在笑。她以为自己根本没有参与战争,却在那一瞬,恍然觉得自己输得一败涂地。隔天,她在陆腾走后站在窗户跟前朝下看。然后,她看见陆腾的车停了下来,看到宋盈盈远处公寓楼里走出来,猫腰钻进了车里。车子开走了,消失在眼际。她背过身,靠在窗台上久久的不语。然后,她开始坐在沙发上织那条围巾,织了一半,她翻开通讯录,给顾延盛打电话,“有时间的话,我们见一面吧。”
顾延盛大约没有想到叶浅惜会主动约她,他朝叶浅惜看了两眼,再看了两眼,“最近过的好吗?”
“还不错。”
她说,面前是精致的菜肴,考虑到顾延盛的身份,她请了他来五星级餐厅。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跟她有血缘关系的男人,在她眼里,依旧是那么陌生。“浅惜,我想……”“顾先生,我记得你说过想让我去你的公司上班。”
顾延盛眼里露出欣喜的表情,接连道,“浅惜,你同意了。我可以把你安排到分公司,你不是学习英语的吗?可以做个外贸部的主管……”她打断了他的话,摇摇头,“顾先生应该知道我有个弟弟,他叫叶景昱。我想请你给他安排一个好工作。他是学珠宝设计的。”
“什么?”
顾延盛不明所以。“我怕自己会遇到一点麻烦。”
“你会遇到什么麻烦,我会替你解决。”
顾延盛忙道。“不用了,我现在只想我弟弟好好的。”
顾延盛到底还是比不过陆氏的,哪怕经历了陆昊的事件,在陆腾那般大公无私的操作下,陆氏也很快的就恢复了正常。顾延盛担忧的望着叶浅惜,再三询问,叶浅惜不肯说,他只好作罢,“好,叶景昱的事情,我会替你解决。只是浅惜,你有什么事情不要憋在心里。告诉爸爸,爸爸会帮助你的。”
“爸爸”,真陌生的词。她怔然片刻,整个人都裹在春日未褪去的寒意里,抿了抿唇,再抿了抿。这个男人,既做一副补偿她的样子,为何当初不肯对母亲再好一点呢?她不肯再多想,不愿再多想。急切的要逃离一场回忆。她点点头,疏离的道谢,“嗯。好,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