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颜纳闷,秦老将军虽然现在没了兵权,但好歹身份地位摆在这儿,而且秦老将军又是个疼外孙女的,也不会任由外孙女受欺负。这是来了什么贵客,连秦老将军都忌惮,还让秦锦颜躲出去?秦锦颜正犹豫,要不要听从管家的意思,先躲起来,就听前厅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想想秦老将军年迈的身体,秦锦颜提着裙子快步就冲了过去。老管家想要叫人,又不知怎么开口,急的跺脚,最后也只能跟了上去。秦锦颜进门,就见一个二十来岁,衣着华贵的女人冷着脸坐在上首,而秦老将军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看见女人那张脸,秦锦颜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这个人的身份,当今皇帝的三公主,百里箐。她记得,秦家和百里箐并没有交集,她这幅兴师问罪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外祖父!”
秦锦颜看见秦老将军的头上的血吓了一跳,秦老将军的肩上还有水渍和几片茶叶,再扫一眼地上碎成几瓣的茶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秦锦颜顿时很生气,秦老将军一生戎马,战功赫赫,如今却被一个百里箐这般羞辱,真是过分。秦老将军看了秦锦颜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怎么来了!”
不是让她躲一躲,怎么还来?首位上的百里箐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道:“呦,这不是抢了双科状元做夫婿的秦大小姐么,怎么不做缩头乌龟了?”
原本百里箐来的时候,就点名要见秦锦颜,秦老将军非说人出门了,她本就不信的。现在人竟然不怕死的敢冒出头来,她非要好好收拾一顿不可。听了百里箐这话,秦锦颜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因为顾晟曦。顾晟曦英俊潇洒且文武双全,百里箐这种身份尊贵的皇家公主喜欢,也是情理之中的。百里箐今年和秦锦颜同岁,前些年已经成了亲的,只是那驸马短命,去年的时候,死在了百里箐的床上。因为这件事,流传了好一阵风言风语。虽然这百里箐身份尊贵,人也不丑,因为那件事,秦锦颜就觉得她配不上顾晟曦。“公主前来,是因为臣女和顾状元成亲一事?”
百里箐接过侍女的帕子,擦了擦手背上的水渍,语气冰冷:“正是,秦锦颜,你有什么可说的?”
秦锦颜提着裙子,连忙跪下:“公主是因为臣女和顾状元成亲没有邀请您所以才动怒的吧?真是惭愧,因为臣女大病初醒,是怕染了晦气给三公主,既然三公主这般在意我们的婚事,那不如再选个良辰吉日,臣女和顾状元再拜一次堂,肯定邀请公主来喝我们的喜酒。”
秦锦颜就不信,三公主好意思承认她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秦锦颜!”
百里箐本想一盏茶丢到秦锦颜的脸上,忽然想起茶盏已经丢给了秦老将军,气的狠狠地拍桌子。秦锦颜一脸紧张:“三公主息怒,您来不是为了这事儿?那是为了什么,还请公主明鉴!”
百里箐气的喘了几口粗气,到嘴边的话差点脱口而出。她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道:“顾大人可是父皇最看中的臣子,你们竟然强迫他成婚,简直是荒唐!”
秦老将军拱手:“三公主明鉴,这件事确实是老臣的错,但是顾大人在皇上面前已经表示承认这门亲事,皇上也并不打算追究,三公主若是有什么不满,不如请皇上做主。”
皇上都没说什么,百里箐还敢不依不饶,就是和皇上过不去。况且,后宫不能干政,以三公主的身份,又有什么资格管这件事情?“你个老不死的!”
百里箐没理,只能气急败坏的指着秦老将军的鼻子破口大骂。秦锦颜当即沉了脸:“三公主这是因为顾状元来将军府兴师问罪了,不知三公主和顾状元是什么关系?我外祖父虽然并非位高权重,倒也是为东陵立下过汗马功劳的,您这般做派,就不怕传出去,被人说闲话?”
百里箐这般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并不只是因为她是身份尊贵的公主,还有她母族的势力。百里箐的母亲是当今的贵妃,母族也是位高权重。百里箐的的几个舅舅手握大权,姨母嫁的也是王孙贵族,这一派人是跺跺脚朝廷都会抖一抖的存在,百里箐嚣张是有资本的。所以,对于秦锦颜这种不知死活的敢给她添堵的,她是不会忍着的。她板着一张脸,直接命令:“来人,秦锦颜竟然敢顶撞本公主,拖出去打五十大板!”
这五十大板打下去,就算人不死,也会成了残废,一辈子卧床不起。这对三公主而言,简直是家常便饭,惨遭她毒打的人,十个手指加脚趾都数不过来。三公主一发话,外面就冲进来好几个侍卫,想要将秦锦颜带下去用刑。很显然,这是有备而来。秦锦颜有些慌,她刚刚只顾着秦老将军,根本没想过自己的处境,若是三公主执意对她动手,她也只能咬牙硬挨着。她遭多大罪且不说,只是最后还是会连累秦老将军。原本秦老将军还一直忍耐着,见有人动他的宝贝孙女,顿时不悦。“三公主是认为老臣手里没人?”
秦老将军一摆手,外面也冲进来几个侍卫,两方人马当即剑拔弩张,一副要大杀四方的样子。三公主鼻子都气歪了:“你个老不死,我可是东陵的公主,你竟然敢以下犯上!”
她三言两语都离不开‘以下犯上’这四个字,这是她以前惩罚人时最理直气壮的理由。对于三公主这般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态度,秦锦颜暗暗磨牙,迟早有一天,一定给三公主一个教训,“以下犯上老臣不敢,老臣只是自保而已,我家锦颜说的都是事实,三公主若是非要给我们祖孙扣上一个以下犯上的罪责,那老臣就去问问皇上,这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