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繁星跑进洗手间,没看见人以为是邵槐骗她,刚想踏步离开去追问,却听见从某个阁间传出微弱声音,“外面、外面有人么?”
是白筱。她立刻走过打开那个阁间,就见白筱瑟缩在角落里,身上本就少的可怜的遮挡物被撕碎在地上,“白筱,你……”“陆总。”
白筱并没有哭,但脸上的惊讶很羞耻感足以说明一切,“麻烦你帮我去拿身衣服过来,我这样不能出去。”
陆繁星恨不得捏死姓邵的那个混蛋,“他妈的,邵槐还是人么?”
“简直是畜生不如的狗东西!”
“陆总,你先帮我去拿衣服吧,我没事——”陆繁星有点不放心,但还是先去拿了衣服。回来,就看见她依旧维持那个姿势,“喏,先穿上吧!”
白筱点头接过,“谢谢你陆总。”
陆繁星叹息道:“我在外面等你,你慢慢来、不着急。”
“嗯。”
等白筱一出来,陆繁星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疑惑,转身问道:“白筱,告诉我、你和那个邵槐到底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
白筱走到盥洗台那里,开始洗手,“我当了他三年情人,换得了不少好资源。后来他腻了我,找了别的女人,将我踢开了、事情就是这样,很简单、一点都不复杂。”
若是别的女人说出这种话,陆繁星大概会将她狠狠骂一顿,但换成白筱、她有些话就说不出来。白筱跟其他人不一样,她是实打实的乡村姑娘。想要在娱乐圈扎稳脚跟实在太难,改变不了那原有的游戏规则,就只能改变自己。没有对错,只是无可奈何。“既然如此,那刚才发生的事又算什么?”
陆繁星不傻,“他又缠你了?”
白筱看向镜中的自己,“不是,只是那时候我和他交易结束时说过,以后有他的地方就没我。今天,我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刚才是他对我的惩罚。”
“惩罚?”
陆繁星压抑不住胸腔里的怒火,“那个混蛋可真是……恬不知耻。”
“陆总,你误会了,其实刚才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他只是……撕毁了我身上的内、内衣。”
白筱实话实说道,可这样的话听到陆繁星耳里却有别的意思,“你该不会爱上他了吧?”
“没有。”
似乎是怕她不相信,白筱又严肃道:“真的没有,我虽然不太聪明,但非常清楚跟那个男人谈爱情简直就是自杀,我没那么傻。”
陆繁星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只要不涉及男女感情一切都好办。白筱,其实我很后悔当年的决定,是我不够深思熟虑,太放任你。”
“不是,以前的事是我自己的决定,跟陆总你无关。而且,我也没有后悔,真的、从未后悔——”“……”陆繁星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为什么她总觉得还有别的隐情?若是她真那么想出人头地,就不会再盛时选择隐退——这也太矛盾了些。但陆繁星并未继续追问下去,白筱的性格她了解,看似软弱、优柔寡断,但其实也是个倔强的主。从四年前用自杀逼迫她就能看出来。“那个《独家记忆》还要继续试镜么?”
她问。白筱顿了顿神,微笑道:“当然要啊!哦对了,我现在应该马上赶过去。陆总,我先过去了。”
“好——”陆繁星本来也跟过去的,但却突然接到厉绍棠的电话。“有事?”
她冷冰冰地问。那边男人不答反问,“在哪?”
她没好气地说:“如果只是说这个,我就挂了。”
“等等。”
男人有点着急地说:“刚才邵槐给我打电话,他说看见你了。”
陆繁星没想到邵槐那个男人不单手段渣,连嘴巴也不喜欢把门,“嗯,怎么、他又向你这个叔叔告状了?”
“他对你说了什么?”
男人再次反问道。陆繁星皱眉,“难不成你很怕他对我说了什么?”
“……”气氛瞬间陷入沉寂中,若不是陆繁星手机又响起另外一通电话,可能两人要一直僵持下去。她语气晦涩地说:“我这边有个电话,挂了。”
“好——”陆繁星总觉得刚才他想说什么,但被她的话突然打断了,这种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速度极快。之后她便接通了徐松的电话,“喂,徐叔——”“呵,我不是你徐叔。”
那边的人说,语气阴沉到让人头皮发麻。陆繁星心脏猛地揪紧,下意识攥紧手机,“你是谁?你对徐叔做了什么,为什么他的手机在你那里?”
“想知道么?想知道就来找我,就你一个人!”
“……”说完,那边就将电话掐断。之后,她就收到一条短信,是一个地址。厉绍棠派过来的黑衣人就在距离她不远处,她哪里做得到一个人去赴约?她站在原地想了会儿,随即扬手朝为首的一勾,“你,过来——”“是。”
黑衣人走过去,“少奶奶有何吩咐?”
陆繁星本来想说“你带着人赶快离开”,但一想到自己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便咬牙道:“你们跟我去一个地方,但不许露面,就像之前你们跟在我身边一样,懂么?”
“我们的用处就是暗中保护,所以非常懂!”
陆繁星抚额,叹息道:“希望,跟我走吧!”
她表面看上去气定神闲,其实心里有点害怕。徐叔那种性格根本不可能结仇,突然遇上这种事,就怕对方的目的是自己,而徐叔只是一个诱饵——厉绍棠一直说她喜欢惹事,明明是事一直来惹她好不好?真是的。一个小时后,陆繁星站在一栋古色古香的旧楼前。若不是看上去还稍微有点人气,她会以为是幢鬼屋。她两手握紧走进去,一进门踩上木质地板就能听见腐朽的咯吱声,又诡异又恐怖。“他妈的,还真像是鬼屋——”“是啊,当年我会买下这里,就是觉得这应该是给我这样的人住。”
突然一道声音传来,带着无尽阴郁跟戾气。陆繁星循声看过去,就见有人坐在一个竹制藤椅上,两手杵着拐杖,“你、你是谁?徐叔在哪?”
“陆繁星,我们总算又见面了。”
男人站起来,身形佝偻着,有种说不出的颓废跟阴狠感,“之前那次见面,你还是个孩子。”
陆繁星往后退了几步,“我怎么不记得你?你到底是谁?”
男人笑道:“看来你是真不记得我,但……你应该还记得陆雨桐吧,或者是许心慈?”
“……”陆繁星倒抽一口凉气,“你、你是……许铮?”
“不错嘛!”
许铮呵呵一笑,“至少你还知道我的名字,其实这么多年我自己都快忘了。”
陆繁星脸上闪过短暂震惊,但很快就恢复平静,毕竟这场见面她早就预料到,只是有点猝不及防罢了。“关于许心慈的事,我只能保证她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至于其他我也不清楚。”
她冷静道:“带她走的人我了解,他不会乱来,所以你放心!你绑了徐叔应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吧?”
许铮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大家都说你很聪明,本来我还挺怀疑,现在看来倒也不假。不过,你只说对了其一。”
“你还想怎么样?”
陆繁星皱眉,莫名有种不太好的感觉。许铮阴狠的眼中淌过一抹温润,“我要带红玉走。”
“凭什么!你想都别想——”“呵,就凭我是她最爱的男人,就凭她也愿意跟我走!”
许铮怒目道:“若不是你父亲,我和她早就双宿双栖,何苦会落得分开几十年,这笔账我还没跟他算,他就那么死了,所以……我只能算到你头上!”
陆繁星双眸圆睁,“别所有事都怪我父亲头上,脚长在你们自己身上,当年要是想私奔,谁又能真正阻拦你们,即便那么相爱,为何不殉情,那样就能永远在一起。呵,说白了、就是自己一直得不到就怪在别人身上的念头。许铮,我是真瞧不起你。”
“绑架自己亲生女儿都能做出来,你简直……不是人!”
许铮像是被彻底激怒,“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雨桐是我女儿——”“来人啊!给我绑了她!”
他笑得面目狰狞,“任你们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