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后的陆繁星第一时间就伸手摸了摸床边,跟她意料之中一样,早就人走床凉。她快速起身洗漱,为了不让乔君君在她耳边聒噪,她只能花费几分钟时间针对额头上的淤青进行粉饰。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这次没让乔君君看出端倪来,办公室里平静了一上午。中午,乔君君走进陆繁星办公室有要事商议时,她还是莫名其妙来了句,“学姐,你今天怎么把刘海放下来了,不符合你平时高贵冷艳的形象啊!”
陆繁星有点闪神,忙说:“只是想要换个发型,你有什么事?”
“唔。”
乔君君安然落座,那姿势就差把脚搁到桌上,“是这样的,不久前白筱遇上一位大佬,我简单对那位大佬做了背景调查,大到差点没吓死我。学姐,我知道你一向不同意旗下艺人去陪酒,但这个人……恐怕要让你破例了。”
陆繁星疑惑接过她递上来的资料,看见那上面的照片后她心脏猛然上提。邵槐那张带着几分阴邪的脸孔似乎正对她咧开嘴狂笑不止。“省区司令的儿子,这样深的背景,想想都有点可怕……”乔君君根本没想到那样的男人竟然会找白筱这种傻白甜陪酒。“推了。”
陆繁星回得直截了当。“什、什么?”
乔君君以为自己耳膜出了问题,“学姐你再说一遍。”
陆繁星抬头,顺手将那些资料扔回到她面前,当是病菌似的,“我说推了,白筱应付不来。”
“可、可怎么推?”
乔君君也清楚这个邵槐是白筱应付的人物,“这个男人是我们惹不起的,而且听说他无恶不作,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拒绝,要是我们推了,风临还能在渝城混么?”
“学姐,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这个邵槐我们得周旋,就让白筱委屈点过去走个过场,不就是一顿饭、几杯酒的事么?”
陆繁星敛神,眼底透出极致的冷,“你真以为只是饭和酒的事?邵槐这个人,一年里大概会有几十个女人为他堕胎。”
最重要的是……她并不确定邵槐要的是不是白筱?心被寸寸收紧,当年年纪小不懂事,现在就要承担相应后果。乔君君头皮发麻,瞬间密思极恐,“关键推不掉啊!要是推了惹那位爷不高兴怎么办?”
“……暂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推了再说,反正不能让白筱去。”
“学姐?”
乔君君那张脸突然凑过来。陆繁星瞳眸微缩,人立刻往后仰,“你做什么?”
“看把你吓的。”
乔君君纯属苦中作乐,“我发现你对白筱还挺好的嘛!要是换成别人,指不定赶鸭子上架都要手下的人去攀金主呢!你倒好,真当白筱是宝贝、是公主了。”
这是实话,在娱乐圈混的能有几个干净的,不是被这个老板包养、就是被那个大少当成宠物。比如楚琳琅,她若不是有厉绍棠那个靠山,估摸也不会如此独善其身吧!陆繁星咳嗽一声,正色道:“白筱的商业价值不止这点,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哦,也是、你一直觉得她演技不错,将来是要走国际的料。”
乔君君眯眸笑了笑,“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最近楚琳琅好像挺消停的,没有时不时爆出她跟厉总的事。”
“这是不是有点奇怪?”
乔君君的眼神从女人脸上移动到纤细脖颈处,那里依旧绕着围巾,显然那些痕迹还没消退——陆繁星从乔君君眼中看出她心里所想,在她开口八卦前,直接先发制人,“好姐姐,可以走了么?我很忙的,你长得这么漂亮站在这里会让我分心的哦——”说完,还奉送一个无辜的眼神。乔君君瞧着整个人瞬间化了,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位祖宗平时表现的太过御姐,所以她偶尔流露出来的萌简直让人欲罢不能。“好、好,看在这声好姐姐上,我也得麻溜滚,不打扰你、绝对不打扰你。”
目送“好姐姐”离开后,陆繁星拿过桌上手机,点进通讯栏。看着那上面“鹤顶红”三个字怔怔出神。她相信邵槐绝对不会轻易算了,不管是四年前那次“开瓢”之仇,还是不久前在风情那里她让他吃瘪,这两个理由足够他给她使绊子。上次他会放过她,全因为厉绍棠的突然出现——那一次,她虽然没听清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两人关系匪浅。就在她迟疑间,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乔君君一脸阴郁走进来,“学姐,我刚才跟邵槐的助理联系过了,他说……如果白筱今晚九点不出现就后果自负。”
“现在该怎么办?”
陆繁星攥紧手机,紧到指骨咯咯作响,“邵槐这个混蛋,这跟强抢民女有什么区别!”
乔君君叹气无奈,“胳膊拗不过大腿,况且邵槐还不是普通的大腿,我们……”“你先出去,这件事我来处理。”
陆繁星按压着眉心。“学姐,你有办法?”
陆繁星抬头,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没办法,活马当死马医吧!可以肯定的是白筱如果去了,情况肯定会非常糟糕。”
“……那怎么办?”
乔君君也没心情再开玩笑。陆繁星点开短信界面,“约在哪里见面?”
“千秋会馆。”
瞬间,陆繁星心口弥漫开一股如临大敌的无奈,竟然是在千秋会馆,那不是厉绍棠的产业之一么?“学姐你怎么了?”
“哦,没事、你先出去吧!”
“好。”
乔君君还是担心,但并没有再说什么,悄然退了出去。陆繁星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备注是“鹤顶红”那个号码。……等待接听的声音冗长而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