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珊霜敲门，“陆总，设计组的人来了。”
“进来。”
是陆霭沉的声音，以前觉得这人的嗓子低沉迷人，有种与年纪不符合的成熟感，但如今听起来，觉得这人在装逼，欠抽。李珊霜待人周全，给她开了门，阮清尘道谢走了进去。“陆总。”
她一本正经地打招呼，没有太多废话，直接打开电脑，亮出内容。陆霭沉让她等一等，给个眼神给李珊霜，后者点点头，掩门出去了，眼中闪过一丝不快。阮清尘看了陆霭沉一眼，说，“陆总，我可以开始了吗？”
“开始吧。”
她这汇报做了半个小时，中途陆霭沉没有打断她，让她流畅地说了下去，末了，她口干舌燥，盯着陆霭沉等他的回应。先喝水。陆霭沉起身，亲自为她倒了水，递过来，阮清尘来了脾气，没有接，抬头看着他，“陆总，您先说说看这方案可行么？”
陆霭沉望着她笑，“有几处不好，整体上还过得去，你的到来给设计组增添了活力。”
他这话听着像是表扬，但太廉价，阮清尘瞧不上，挑眉道，“有哪几处不妥，麻烦您说一下。”
“生气了？”
陆霭沉话锋一转，“中午看你脸色就不对。”
“我不仅生气，还吃醋了，但我觉得咱们先把这事儿放一放，您先把工作上的事儿说清楚吧。”
阮清尘指着屏幕一处，“对于这个地方的处理我觉得还不够，还不能体现出那种惊艳感。”
“如果后期依靠广告来进行宣传，赋予这枚戒指更多的意义，不失为一种好的方法，但站在个人角度看，我认为这是种投机取巧的行为，与其投入大量的广告和宣传费，还不如投资在技艺加工上。”
阮清尘顿了顿，望了眼陆霭沉，接过他手中的水杯。“这样长远来看，对贵司的口碑和品牌发展会更好。”
阮清尘这番话也算得上老生常谈，书本上这本讲的，但在具体实践起来，选择这种发展方式的并不多。就看陆霭沉本质上到底是商人还是艺术家。果然，他没有说话，阮清尘小口小口地喝水，望着窗外的夜景，繁华的都市，披上耀眼而迷人的夜之华服，她想到多少个夜晚他都是这样和那个叫李珊霜的女人一起度过，内心酸涩。“你的想法我会考虑的。目前先把这个方案做好，现阶段还是要以为占市场份额较大的消费群体的消费偏好为主。”
他这样基本是否定了她的想法，阮清尘想，撇了撇嘴。敲门声再次响起，李珊霜提着一袋食物进来，径自走到桌前，将装有食品的盒子快速摆好，掀开盖，是精致美味的寿司，还有现切的水果。她摆上两双筷子。没有走。阮清尘登时放下脸来，轻声笑道，“李助理，陆总胃不好，以后晚上最好不要给他准备冷食。”
她边说边拿起一副筷子，递给李珊霜，后者没有接，阮清尘也不尴尬，用这双筷子夹起一块寿司，放入口中。“他不会吃的，我们两个吃吧，别浪费。”
阮清尘说着又夹了一块，用眼瞅着靠在窗边的陆霭沉，他眼带笑意，她瞪他一眼。李珊霜勉强吃了两个。陆霭沉便叫她下班，她离开那间办公室，心就凉了半截。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太真，毫不掩饰的真。她的期待至此全部落空，心酸，回想起那个叫阮清尘的女人，她巧笑若兮的模样，恨不得撕碎了她。阮清尘。她早就知道她，远在阮清尘认识她之前。李珊霜也是学珠宝设计出身，对阮清尘的作品了如指掌，每一件饰品都灵气四溢，浑然天成般的美。令她望尘莫及。“可我不会放弃，无论是事业还是他，我都不会放弃。”
李珊霜喃喃自语道，在黑暗中攥紧了拳头。这边，阮清尘吃完了寿司，正要动水果，终于听到那边陆霭沉不紧不慢道，“她是我在酒吧里认识的，人挺好的。”
“哦。”
“我和她没关系。”
陆霭沉迟疑一下，说道，“你不要误会，今天中午故意惹你的。”
他倒是坦诚，笑得跟只狐狸似的，阮清尘挑眉，“那你倒是成功了。”
“好玩吗？”
她又问。陆霭沉点点头，又摇摇头，走到阮清尘身边，“后来看你难过，我就后悔了。”
阮清尘翻了个白眼，“那个李助理我看着有点眼熟啊。上回在拍卖行好像遇到过她。”
“是么。”
陆霭沉毫不在意地说，“我遇到她时，她还在酒吧打工，她和我经历很像，都有个死去的爱人。”
他说道此处笑了，“那时我比较感性，没多想就让她来公司面试了。”
“你真有同情心。”
阮清尘笑道，“不过，我觉得，她的气质不像是被酒吧长期熏陶出来的。”
她想了想，“她姓李，和李氏珠宝会不会有关系？”
她直觉一向敏锐，但陆霭沉偏偏不以为然。“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她不满道。陆霭沉一双眼灼灼生辉，盯着她因吃草莓而染红的唇，满脑子都是些旖旎的想法，他情难自禁地吻上她的唇。温柔地堵住她所有的喋喋不休，因她而起的所有的不安，焦躁在此刻烟消云散。奇怪，放她出来上班的是他，想把她好好收藏在家的也是他。这份心情她怎会明了，这个小糊涂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