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下来,不说赚多少钱,就算是再多的钱,其实对李世玉来说都不重要,最重要的东西李世玉已经收获了,那就是自信,从90年夏天来到这个时代,到现在差不多快一年了,在家里的时候得过且过,没什么目标,到深圳后倒是有一个目标了,但是怕这怕那的,只敢小打小闹,今天晚上,听到这么多人为自己鼓掌,李世玉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生活,真正的人生。当然这并不是说李世玉就是想去做歌星,影星,长相不行,声音不行,又没有专业学过表演,想在这一行出头,实在是妄想,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晚上收摊后,李世玉也不去天桥底下了,在垃圾桶找了些纸壳放在椅子上,上面盖几张报纸就算了,反正已经十一点多了,再过几个小时又天亮了。今晚没有下雨,也没多大的风,倒也不是很冷,勉勉强强还凑合。想着以后的事情,几分钟就睡着了。感觉没有睡多久,就被一阵喊打喊杀给惊醒了,李世玉扒开头上的报纸一看,只见正有2伙人在那边对喷,你一言我一语互骂,你要砍死我,我要杀你全家,嘴仗打了十几分钟,终于有人不耐烦了,开始扔砖头,然后就有人拿起钢管,砍刀。李世玉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这可是真实的黑棒火拼,虽然没有电视上面那么精彩,但是胜在真实。很快,有一方开始不敌,往李世玉这边边打边退,吓得李世玉连忙站了起来,躲到了椅子后面。混混们打得实在投入,也没有找李世玉的麻烦。等这伙人走了,李世玉才从椅子后面钻出来。李世玉走到火拼现场,地面一片狼藉,砖头,酒瓶不少,钢管,砍刀也看到了几把,还有破衣服,破皮夹,李世玉捡起一个皮夹,翻了翻,里面也就有几十港币,还有一张身份证,李世玉心想,这不是睡觉给枕头吗?说不定以后晚上不用再睡公园了,掏出来看了看,中文名吴德旭,英文名字ben这个中文名字倒是还可以,英文名字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管他呢,晚上到旅馆去试试看能不能住店。其实这个还真不是英文名字,是澳语拼音。李世玉将钱包收了起来,又捡起那几件衣服,上面满上脚印,捡起来一看还不错,没有破,想来是那些混混耍帅,将衣服拖下来的。早上的天气有点冷,李世玉将衣服穿上,果然要好一些,没那么冷了。看到这大清早的对砍,想来治安不会太好,地上的钢管那么多,李世玉拿了一根,用报纸包起来,说不定什么时候用得到,砍刀倒是没拿,这个东西不好藏,别人发现了也不好解释。李世玉又找了一遍,没有再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提着钢管回到了睡觉的椅子那边,那一纸箱的港币还在那里,可不能丢了。现在天才蒙蒙亮,时间还太早,李世玉倒是想开始工作,可惜看到这街上,行人都没几个,也不睡了,干脆就坐在椅子,抱着吉他轻轻的弹起来。没坐多久,一辆警车停在了斗殴现场,下来了2个警察,在那边看了看,看到了不远出的李世玉,警察看到李世玉年龄虽然不大,但是这样一大早的就坐在这里,形迹可疑,年长的警察对另一个警察说道,你去查一下。李世玉看到警察过来,一阵紧张,这下麻烦了,逃是逃不掉的,看来要被遣返,这个乞丐是做不成了。等警察走到身前,李世玉倒是平静了下来,遣返就遣返吧,没什么大不了的,遣返了再回来就好了,正好回去放钱,还不用自己出车费,呵呵。年轻的警察走到李世玉跟前,说道“身份证拿出来看一下。”
香港人讲话和广栋人差不多,稍微有一点区别,但是不大,李世玉在深证也有一年多了,收废品的时候和那些大妈坎价,说得挺溜的,所以交流没什么障碍。李世玉那里有身份证,知道怎么狡辩都没有用,决定实话实话:“阿SIR,我没有身份证。”
听李世玉这样说,年轻的警察更加的怀疑,恐吓道:“身份证拿出来,要不然就抓你们到警察局去。”
李世玉也很无奈,怎么说真话还没有人相信:“我是大陆过来的,没有身份证,你抓我到警察局吧,正好我想去大陆。”
这个年轻的警察听李世玉说话倒是和一般香港人有一点不同,只是他可没有旅馆老板娘天南地北接触的人多,不知道这是广栋话,还以为是某一地放方言,怎么会相信李世玉的话,对那年长的警察喊道:“师兄,过来一下。”
年长的警察听到喊话,走了过来,问道:“张俊宝,什么事?”
李世玉一听,‘张君宝’,心中一乐,这个名字和自己的异曲同工,在《少年英雄方世玉》播放之后,自己经常被人叫做方世玉的。张俊宝指了指李世玉:“师兄,这个小痞子不肯拿出身份证。”
“算了,不就是个小痞子嘛,有什么好查的。”
张俊宝解释道:“他说自己是大陆来的,要求我们将他送到大陆去,这就很让人奇怪了,我当警察这么久了,从来就只听说过赖在我们这里不想回去的,还没有听说过主动要求过去的,我怀疑他和今天早上的这起斗殴有关系,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不敢在这边待下去,想跑路。”
年长警察听张俊宝这样一说,也觉得很可疑,就说道:“行,我看着,你去搜搜看。”
张俊宝得到师兄的同意,对李世玉说道:“你站好了,把手举起来。”
李世玉不敢反抗,乖乖的将手举了起来。张俊宝搜了李世玉的身,李世玉身上就一个钱包,其他的都没有,将钱包打开,里面有几十港币,还有一张身份证,张俊宝拿出身份证看了看,对李世玉说道:“就知道你不老实,这是什么?”
“这是我刚才捡的,不是我的。”
“到这个时候还狡辩,不是你的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