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何雄健就推着顾长君,让他带赖秀萍去。看着他们离开,何雄健回到家中,关上门,可没过一会,他就偷偷往外瞧,看顾长君和赖秀萍已经远去并不见踪影后,他溜出门,一直往乌岗凉亭的方向跑去。时间已经耗了不少,他一边跑,一边在想,这个时候董明月或许已经到了,并且等了一些时间,可他清楚记得,董明月在她那近似日记的几行字里写道,就算是等到十一点,都会等下去。他相信董明月会一直等,但依然加快速度疾跑起来。乌岗,凉亭内。董明月站在深秋的寒风中,不断来回走动并哆嗦着,天气开始冷起来,她不得不蜷缩着身体,并把双手不断搓揉。为了见何雄健,董明月穿得比较单薄,上身是薄薄的蓝色毛衣,下面是黑色齐膝包臀裙,这样的搭配很不合调,显露出,她并没有约会的经验。她确实没有,自十七岁进工厂后,她都在两点一线的生活中度过,含苞待放的情愫,在这刻才努力绽动着。弯弯的月儿就像小船一般,挂在灰蒙蒙的天边,在这个凉亭的附近,没有灯光,几棵树的茂盛枝叶在来回摆动摩擦着,发出沙沙的响声。除了这个声音之外,就是一片静悄悄,还有时不时响起的鸟啼和虫子叫声,空气中夹杂着丹桂花的香气,仿佛在提醒着人们,这一天正是浪漫的七夕。董明月一直在凉亭内等待,她不得不来回走动,一方面是要驱散袭人的寒气,另一方面是要驱走内心的烦燥,她心里想,方影明明已经告知她,信封交给了何雄健的好兄弟赖勒明手里,并且叮嘱赖勒明交给何雄健亲启的,何雄健看完那些文字后,会有什么想法?难道,这个时候何雄健倒成了缩头乌龟,不敢出来跟她谈恋爱了?她不得不承认,如果何雄健真会这样,也是正常的。她已经知道,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朱志洪曾跟何雄健单独面谈,并且很清晰的告知何雄健,叫他不要跟自己来往,而朱志洪也曾在她醒来的时候说过,何雄健当时是答应下来的。想到这里,董明月不禁心中更加忐忑,难道这天晚上,她就得面对这荒山中的凉亭,孤独地吃着西北风等上一晚,然后痛哭着离开?她越想越感到焦燥。然而,就在她蓦然回首的瞬间,却看到远处有一个人影在不断飞快地跑向凉亭来,当她认真看清楚,当即苦巴巴的脸上绽放出笑容,她看到了何雄健。只见何雄健以遒劲有力的步伐向凉亭靠近,而董明月就一动不动地站在凉亭中央,在望着他,等待着他。当何雄健不断喘着气,跑进凉亭里面,跟董明月四目相对,他二话没说就激动地上前搂住了董明月,而董明月的心也在砰砰跳个不停,她同样搂住何雄健,两个人紧紧地搂在一起。此时,树叶作响的沙沙声音还在响起,风还在吹着,不时响起鸟啼和虫叫。一切却都仿似静默,无声胜有声。董明月紧紧的搂住何雄健,伏在他怀里,好一会才抬起头,对何雄健说:“坏蛋!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让我等了这么久,真的是急死我了。”
何雄健涨红着脸,对董明月说:“本来,我是想准时到达的,可因为一些小事情,所以稍为迟了那么一点,也不算迟吧。更何况,你不是在纸上写着,就算是等到晚上十一点,也会等下去的吗?”
董明月有点恼羞成怒,举起手轻打了何雄健一下,然后说:“就因为这个,你才觉得迟到也无所谓了?我虽然当时是这样写,但很明显那时是情绪化了,没想到晚上这个地方是那么的阴深,告诉你,如果你迟一秒来,我都可能不再等下去,你就见不到我了。”
何雄健不禁说:“那我还真的走运,幸好及时赶到。”
接着,他又问董明月:“你刚才真的很害怕?不过也确实,一个女孩在这么荒芜的地方,亏你还想着在这个地方等我,后悔了吧?”
董明月小声地回答说:“我主要是觉得这个地方没人看见,现在你来了,我也就不再害怕了。”
这个时候,两人情投意合的近距离相拥着,不禁都喘着气,激荡起来,何雄健忍不住把嘴唇靠向董明月,一边靠一边说:“现在,我觉得我应该做的就是,亲上你一口,让你的嘴巴留个印记,从而宣布,你就是我的人了……”董明月不禁脸红耳赤,立刻对他说:“你上次不是已经碰过我的嘴巴了吗?怎么还想?真的是贪得无厌。”
何雄健却对她说:“上次可不同,你那时还没让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所以我没啥感觉。更何况,我只是稍为碰了一下,就挨了你两巴掌,我真的是亏死了。”
董明月不禁笑起来,对何雄健说:“那现在,你就不怕我给你两巴掌了?”
何雄健本来快要把嘴唇贴过去,听到董明月的话后,立刻收回来,并认真地望着她,对她说:“嘿,你还真别说,我还是会怕的。如果你不保证,在我亲了你嘴巴以后,不会给我两巴掌,那我就不打算亲你了,咱俩今天晚上,什么也别干。”
董明月立刻对何雄健说:“行了,我答应,给你亲嘴巴后,不会给你两巴掌。你就来吧,谁怕谁……”两人再次紧紧拥在一起,在皎洁无比的月亮之下,在四周一片萧瑟的秋夜景致下,轻轻的对吻起来,越吻越激烈,嘴巴就像分不开一样,交缠在一起。吻过后,何雄健又跟董明月搂坐在凉亭里,说起绵绵情话,说着说着,突然不经不觉就谈到了两个工厂现在的状况,何雄健对董明月说:“我们只谈恋爱,不谈工厂的事,好吗?”
“嗯!这也是我想跟你说的,我是瞒着厂里所有人出来见你的,不想让他们知道。但就算是被人发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董明月说着,眼中透着一股坚定。何雄健立刻说:“还是不要让人知道了,特别是你们厂的厂长,朱志洪。我曾答应过他的,现在算是违背承诺了。”
董明月听后,不禁问:“你跟他谈过?究竟你答应过他什么了?”
何雄健就把当时跟朱志洪见面并谈话的情形完整说了一遍,董明月却说:“他没权干涉我的自由!所以你答应过他什么,也别管,反正他就算知道咱俩的事,我也懂得怎么跟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