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你要搬家?”
江彦陵愕然道,“余阿姨还需要巨额手术费,你出去租房的话,又多了一笔费用……”这四年,江彦陵一直扮演着好大哥的角色,以这样的身份自欺欺人的守护在余安然身边。他想要的东西,余安然自然清楚,可是她很清楚自己给不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也渐渐把江彦陵当做了不可或缺的家人。因此为了缩减用度,两人来到简城市后便合租在了同一套房子里。“陵哥哥,手术费已经筹到了。”
余安然踌躇道。怕江彦陵担心,她终究没有将签订卖身契的事说出来。江彦陵目光复杂,深深地望了余安然一眼,垂下眼帘去点了点头,他说道:“我去开车,待会儿送你离开。”
时隔一天,余安然就筹到了手术费,并且还要搬走,他根本不信这其中没有陆北城的推波助澜!如果可能,江彦陵这一辈子也不想再踏入简城市,他更不想让余安然再见到那个伤她极深的男人!可是,现实总是很残酷……半小时后,余安然将行李搬进江彦陵的小轿车,同他一起离开略显老旧的小区。远处,停着一辆与这片小区格格不入的宾利,车内端坐着一个面色冰冷的男人。感受着陆北城浑身散发的寒气,曾长延不由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讪笑着说道:“刚刚去查了,余小姐并没有结婚,她和韩先生也仅仅是合租的关系。”
陆北城抬眸,黑眸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不置可否的说道:“开车,去公司。”
他们俩郎有情妾有意,现在就算没结婚,恐怕也快了吧。合租?倒不如说是同居!……时隔四年,余安然再次故地重游。她的目光一一扫过别墅里的陈设,脑海里翻滚着曾经美好的回忆,目光望向旋转扶梯时,她忽然捏紧了拳头。熟悉的锥心之痛,似再次袭来。穿着浴袍的女人缓步从二楼主卧室走下,慵懒的靠在旋转扶梯边,眼角流露出几分媚态,挑衅的看着她。“余安然,你们母子俩爬男人床的本事还真是如出一辙。”
女人轻蔑道,“陆北城是我的未婚夫,我也有了他的孩子,你识相的话就给我乖乖滚出简城市!”
余安然愣在了原地,旋即摇头冷笑道:“我跟陆北城从大学开始就在一起,我相信他!你想要挑拨我们的关系,未免太可笑了!他不会跟你结婚,并且他会去尹家退婚……”“天真。”
尹依玲嗤笑,故意动了动身子,将锁骨边的吻痕露了出来。“陆北城累了,正在楼上睡觉呢,不信的话,你可以上楼看看。”
余安然眉头皱起,瞥着尹依玲做出的邀请手势,心下微微一颤,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升了起来。她深呼吸一口气,深深的看了一眼尹依玲暴露出的吻痕,大步跨上旋转扶梯,直奔陆北城位于二楼的卧室。卧室里的一幕,是余安然做梦也没想到的……余安然浑身发抖,望着床上睡得正香的陆北城,信任渐渐动摇,化为了一抹失望。陆北城露出的背部和脖子间都有深深的吻痕,甚至空气中还残存着某种异样的气味。事实摆在她面前,由不得她不信!尹依玲不疾不徐的走近,她斜斜地靠在门边,瞥着余安然上下起伏的胸口,嘴角缓缓勾起。“余安然,实话告诉你,陆北城对你不过是玩玩而已。我们已经有了孩子,不久后就打算结婚了。你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而已!”
尹依玲笑着走进房间,递给她一份孕检。与此同时,尹依玲微微低头,摸着腹部展露出专属于母性的光辉。余安然看清楚孕检的内容时,一种窒息的感觉汹涌而至,她没有去接尹依玲递来的资料,反而低头望向自己的肚子。怀孕?她,也怀了……而且,快生了……可是,每当她提起结婚的话题,陆北城便目光躲闪,转移了话题。因此,尹依玲和他才是真爱,而她,不过是陆北城圈养起来的玩物?忽的,腹部一阵剧痛,盈满眼眶的泪珠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往下滴落。她深呼吸一口气,最后深深的望了一眼躺在床上陆北城,擦掉泪珠,声音哽咽的说道:“好!我会离开!我不会再打扰你们!”
小腹真的好疼,孩子,你也在为妈妈伤心吗?余安然强忍住疼痛,踉跄的转过头去,才刚迈开腿往楼下走去,她就发现自己的脚被什么人绊了一下。天旋地转,眼前一阵昏暗,她知道自己从旋转扶梯翻滚了下去,腿间似乎留下了些许热意。“余安然,你可别怪我,这可是陆北城的意思。陆家的骨血,决不允许流落在外!”
愤怒,恨意,积聚在心间。可是,她却疼的睁不开眼,耳侧隐隐传来陆北城焦急的声音,“安然!”
再醒来,她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得知了孩子受刺激早夭的消息……而在医院陪伴她的人,只有江彦陵这么个陌生人,她所爱的人,正在财经频道侃侃而谈。……“余小姐?余小姐?”
管家迟疑道,“你这是怎么了?”
余安然收回心绪,眨了眨湿润的眼睛,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道:“我没事。管家,请问我住哪儿呢?”
管家也没多问,让身侧的保姆递来一套服装,带着她往二楼走去。“你就住大少爷的隔壁房间,这是工作服。”
余安然接过工作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将行李放进自己的房间。换好衣服,她竟鬼使神差的走到了陆北城的卧室外。往日的回忆如潮水般袭来,她紧紧的捏住拳头,妄想平复内心的起伏不定。然而,此刻陆北城的房门却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面容姣好,眼角上翘极具魅惑感的女人。余安然看清楚眼前人面容时,不由手心一抖,面色大变。她,就是当年的尹依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