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1)

火车“哐当哐当”地行驶了一夜,穿越着山川与闹市,终抵达终点。曦叶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熬了一夜,身体略有疲惫,但内心却是轻松的,犹如燕子渴望春天的到来。曦叶鼓了鼓身体里的乏气,心里默默道:从这里开始吧!愿上天佑我这个可怜的女娃,实现我的所想所得。“你那个箱子,帮你取下来?”

副编辑大哥微笑关怀说,热情上升到了他的肢体。“谢谢大哥,粉色箱子就是。”

曦叶点头感谢。“谢啥,举手之劳。”

编辑哥将箱子从货架取下,放过道,对视着曦叶飘出一个委婉的笑意,随之将目光移走。曦叶暖暖地收下这分别的笑意,点头道谢。心想道:人生大幸事也!出门遇贵人。编辑哥又从钱包掏出一张名片递过来,对曦叶说:“这我名片,一路与你聊得挺投缘,你非常漂亮,希望以后咱还能相见。”

“好的,有时间我来你们公司找你,可要记住我噢!”

曦叶吐个舌头说。随之从口袋掏出一张纸巾,朝额头与眼睛擦一圈,使点劲拉起行李箱,对编辑哥呼道:咱也下车。走出车门,曦叶深吸一口鲜空气,有种说不出的极甜。霎时,心里浮现出娜娜,便止不住瞎想:娜娜定站在出口招手,是先拥抱还是数落?还是装出一副不理睬的样子好呢?想到这儿曦叶止不住在心底里偷偷地傻笑着。“有人接吗?”

编辑哥关心问。这该算陌生的分别了,这一刻,编辑哥眼睛闪着光,满脸散发着幸运之星,有点不舍分别的情意在两人间徘徊着。“有老乡,她也在这边工作。”

曦叶夹杂些情感答道。“那就好。”

编辑哥弱弱微笑的说了一句,招手转身离去。曦叶回敬绕手,心里祝福:好大哥,一生平安!曦叶出了站口,将压制了一晚上的筋骨略略伸展,远眺一番,心儿便开始乱撞,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对曦叶而言,毕业上班挣钱是一种渴望的使命,这使命胜似一切。“曦叶,王曦叶!在这儿。”

熟悉而淳朴的声音在曦叶耳边翻滚似的拂过,是——娜娜!没错!这是娜娜的呼叫声。曦叶开心的随呼声寻去,放亮眼神朝人群中瞟过,只见一胳膊在人流中左右摇摆。曦叶小跑过去,见一头散卷的金红色披发,白净的脸颊,超短牛仔裤,细长的美腿仿佛加了惹人光晕,穿双白色平地鞋,嘴角大张着。此时的娜娜只能用两个词语对她描述了——动人与妩媚。曦叶确信,今天这座城市的美丽,百分之百是娜娜运转起来的,是上帝带来的公主,无法取代。“死丫头,可算来了,想死我了!”

娜娜抱住曦叶拍着她后背激动地说,一股香水味入侵着曦叶鼻孔系统,有些不适。“姐也很想你,瞧瞧你,变化多大呀!还是咱村的娜娜吗?正所谓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

曦叶抛洒着喜悦之情的讲道。“车上还顺利吧?”

“还好,挺顺利的。同一位搞编辑的大哥聊天过来的。”

曦叶说。俩人结束了拥抱,又拉起双方的手,面面相觑,貌似几百年的故人相逢。“你站直了,让我瞧瞧。哎呀!天大的变化,这哪里像农村来的姑娘嘛?明明是富家公主,太厉害了我的娜娜。”

曦叶后退半步,在娜娜身上上下打量一番,羡慕夸赞说。“好啦好啦!别拿我取笑了,你大学毕业那才是真才实学,那才叫改变呢!我还是原来的我,随便化妆捣腾捣腾了一下而已。”

娜娜立刻反驳说。“什么?随便化了一下,那假如再认真点儿化妆,会不会......?”曦叶开起玩笑,将话终止到一半。“你呀!还是一副伶牙俐齿的样子。行了、行了,咱别再闹了,你一定饿坏了,先吃饭。”

话毕,娜娜拉起曦叶行李箱,两人挽着手走出车站。出了车站,娜娜叫到出租车开到一处肯德基,里面顾客七零八落,有一两对情侣,几位赶时间打包的。曦叶同娜娜相对而坐,等待食物上桌。娜娜满脸笑意洋洋,此时若有个0.01级地震,她那笑意洋洋准会全部掉落下来。曦叶知晓娜娜这经不住0.01级地震的开心是她的到来冲击的,想想娜娜陌生之地无依无靠的漂泊了三年之久,无疑是位勇敢的女战士,关键她还没有盔甲与兵器。凭着意志战胜了寂寞、战胜了世俗眼光、更战胜了自己......这战士,曦叶一万个做不到!曦叶联想到这里,把头转过去,透过玻璃深深地望向外面,天气朦胧中夹杂着一些新意,没有阳光,有一阵阵轻风,风看上去很纯,而地上人们的步伐也跟风一样快,脚步中都裹着一丝悲哀的气息,似乎这一切都被某种魔法召唤着,你不得不去。“你好,你二位的早点送到。”

一位声音很柔和,很敞亮的女服务员热情地招呼道。“谢谢。”

娜娜礼貌回谢。“坐了一夜火车,饿坏了吧?快吃。”

娜娜将食物推向曦叶,示意快吃。看着眼前的盘中早点,有汉堡、鸡腿鸡翅、豆浆、附加两张纸巾。这是曦叶来到这座城市的第一顿饭。称之为美食,回忆第一次吃肯德基,是在大一,那味道、口感和场景,到现在还犹然再现。读高中时只在电视广告中看到过肯德基,老家县城不曾有店面,当时误以为“肯德基”便是吃全鸡,有钱方能啃得起全鸡,想想这个笑话,着实可笑。直至上了大学和舍友出去造了一顿“肯德基,”那次曦叶吃了两个汉堡,一包薯条,结果最后还是没有吃饱,碍于面子,就强忍住了。当曦叶第一次吃到外国快餐,心想老外食物真可谓物美价廉,有了首顿的诱惑。曦叶每周均要拉着舍友出来消费一次,吃完还要带一个汉堡充当夜宵,这种爱吃的状况一直持续到大二,后来渐渐也厌恶了,更怕变胖,从而也就克制了“肯德基”的欲望。曦叶将盘中汉堡大咬,用豆浆冲入腹中,豆浆略有烫口,却也止不住空腹的召唤。可能是新环境的原由,豆浆极是新鲜可口,接连不断地把豆浆喝掉多半,霎时间解乏解困,貌似一夜的疲劳也随着一口豆浆而去了。“慢点、慢点,没人跟你抢,小心别呛着,这吃像完全与你美貌颠覆了。我住所离这还远着呢?等你吃饱喝足,咱再走。”

娜娜一边吃一边开着玩笑说。“主要豆浆好喝,形象嘛?”

曦叶止了话语,将两人脸上洋溢出的幸福感来了个对撞实验,温暖了整个店内。“你请了几天假?来陪我。”

曦叶问道。“十天。”

“啊!这么长,可我五六天就报到,岂不耽误你上班吗?”

曦叶对十天长假心生顾虑。“你就别在乎请假了,当前任务就是与你愉快地度过每一天。”

娜娜开心说。“嗯……,你真好!娜娜:我太爱你了,有你,世界都是晴天!”

曦叶说。火车晃荡的疲倦,在早餐中满足的结束,娜娜拉起行李箱,两人昂首走出店内。早晨凉爽的温度已开始升温,太阳缓缓地露出了脸,城里漂亮的女人早已撑开了伞,屁股一扭一扭,显得特别富态。公交车里人们挤得满满的,一辆追赶着一辆,这些赛跑时间的人群,貌似都被这座都市把命运安排好了,甲是老板、乙是下属,乙痛恨甲,甲依旧爱着乙,在这样的规律下,人们都为“钱”而奔波着。娜娜领着曦叶来到公交站牌,叮嘱说:“这儿是去我家的起点站,牢记!”

站牌人很多,均赶着上班,老人与孩子极少,眼神都望着车子开来的方向,恨不得车子飞驶而来。众人自觉的排了长长的两列,曦叶跟在娜娜身后,首次成了这里的候车人。“公交车多久时间?”

曦叶问。“很远的,咱还要换车,最起码要两个多小时。”

娜娜将头扭过来对曦叶说。“这么远啊?”

曦叶很是惊讶,不过这是必然的,娜娜上班地方是工厂。“是不是有点小失落?所谓路程的远近与我关系不大,我一年三百多天都在工厂上班,市里来的次数少,主要还是挣钱为主,打工妹嘛!。”

娜娜一口气划定了自己的身份解释着距离小声说。“我家曦叶就不同了,往后天天在这市区上班,念了书就是好呀!”

娜娜接着说。语气温和,眼神流露出点羡慕来。按现在社会前景来看,念了大学失业也属正常,但作为好姐妹,当曦叶从娜娜口中听到“打工妹”三字,心中更多滋生的是悲哀与不惑。也默默地对世界与娜娜暗道:我的好姐妹,其实你我的身份是一样的,余生道路无人知晓,都是漂泊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的‘打工妹。’“瞧你说的!念了书等同铁饭碗时代已成过去,任何工作岗位都带有炒鱿鱼的风险,说不定哪天我跟你混!”

曦叶抒发出超前看问题的心态,虚心说。娜娜两眼一瞪、吐出半截舌头,摇摇头,对曦叶这番不苟同的话训斥道:“没出息,跟我混?”

“这叫雾里看花,慧眼识潮流。你知道我是理想主义者!”

“理想是什么?说来听听。”

娜娜迫切地问道。“想扎根在这儿,不走了。”

曦叶眼神与语气都很深沉地答道。“哎吆吆!本以为是多大的宏图远志呢?原来就想做个城里人。”

娜娜脸上聚拢些笑容,有些小瞧之意地说。“难道这理想不算大吗?”

“超级大!留在这座城市,那还不简单嘛!你有这么好看的脸蛋与气质,找个老板或富二代万事都解决了。”

娜娜怀揣些坏意,故调侃起说。“哼哼,你太坏了,居然这么想我,城市丑恶的一面你都学会了。”

曦叶用手捶打一下娜娜,回击道。没错!老板或富二代,有多少女性都想嫁给拥有财富光环的这类人群,都想不劳而获,不愁房子、高跟鞋、豪车、还有地位,都想成为公主,难道这就是女性生来具有的本性吗?曦叶当然会大声怒吼说:NO!记得大学每晚断电,曦叶寝室便开始讨论男女微妙的关系,也都在富二代之类光环中失眠百万次,一谈倍来劲。曦叶也奢望过富裕光环而傻傻地偷笑着。在那些家庭苦情剧中,富人娶老婆要讲究门当户对,倘若娶了门不当户不对的老婆,相爱后就演化成悲剧了,正所谓进豪门容易,出门难。出生农村的曦叶,嫁入豪门断然是美梦捣的鬼。相比下,她更执着追求有爱的滋味就足以,哪怕是累点苦点。“看来你很想找个富二代嘛?你也是大美女。”

曦叶反问道。“我嘛,富二代从未幻想过,也没有想留在这座城市的伟大理想。”

娜娜肯定地说。“丑小鸭都能变成白天鹅,我相信你可以的。哈哈……”“别贫了,哪有白天鹅的童话。只要男朋友对我好就行了,攒点钱一两年后结婚,这是我青春奋斗的目标,是不是很渺小?”

娜娜反问。“不能说它渺小,了不起的伟大就是平凡,只不过人与人追求不同而已。也许我的理想最终会成为一个玩笑,城市房价的上涨如同短跑运动员,像我们裸身户怎么可能买得起?”

曦叶怕娜娜的嘲笑,拐了个弯说这是一个玩笑。没错!可定居这座都市就是曦叶的理想、她的目标,也许别人眼里是可笑、微不足道的。但在曦叶心里是伟大而高尚的,不管千山万水,都要去努力奋斗。因为这个理想在曦叶心底里扎了根,也开始慢慢的发芽成长着。“对了,你男朋友怎么没和你一块来?”

曦叶问道。“他这几天上班紧,请不了假,不过今晚你就可以见到他了,帮我把把关哦?从小到大我可是最相信你的了。”

娜娜解释说。提起男朋友,娜娜又是另一种甜蜜的高兴,看来爱情真让娜娜着了魔。“好啊,那必须的,想娶咱们娜娜就先必须过了我这关。”

曦叶充当家长语气,很规则说。“车来了,赶紧……”车从宽阔的街道开向站牌,是空调车,车身贴慢了广告与明星照片,很花哨,大家自觉按照排队的顺序上了车,娜娜拉着箱子,走到门口先上去,再把箱子拎上去,投了四元钱。车内温度极是凉爽,曦叶与娜娜选择后排座椅,将箱子放腿边,待车启动。曦叶很喜庆地对娜娜说:“呀,现在可以好好欣赏一下这座繁华都市了。”

娜娜“嗯”了一声,就把头偏过去。曦叶望着这城市的魅力,心里那一股劲早就热血沸腾了,一幕幕飘过的高楼大厦,就像屹立在沙漠中的绿洲一样,格外的亮眼、别致,恨不得立刻过去给予亲吻和拥抱。此时她特想找个空旷之地,大声地高喊三声:姑奶奶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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