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本正经的精英模样,结果现在越来越逗了,不过,这也是过得充实开心的证明。如果兢兢业业的人多一点,蝇营狗苟的人少一点,世界可能会和平不少。下完班,带着焕焕去逛超市,回家途中,又陪他在附近的公园和小朋友们一起玩。堆沙子,滑滑梯,在运动器材上面上蹿下跳。这孩子挺自来熟的,不管在哪儿都能交上朋友,和内敛的孟潇完全不同。大概,是遗传于他的“老父亲”吧。刚刚想到这个人,电话又响了。是梁钟绰这几天打来的第五个电话,孟潇依然很果决的挂断。“就那么讨厌我吗?”
“因为,我不觉得我们有交谈的必要性。”
孟潇双手抱胸,转身望向穿着挺括西装,神俊英朗的梁钟绰。“就算你结了婚,也依然可以和男性朋友相处吧?何况现在只是订婚。”
“你是特别的。”
孟潇毫不顾忌的坦诚这一点。“应该感到荣幸吗?”
“随便你。”
孟潇想带着焕焕回家,却被梁钟绰拉住了手腕,她从未想过,会有觉得这个男人的碰触令人恶心的一天。“我们谈一谈好不好。”
“你先松手。”
梁钟绰照做之后,孟潇从手提包里翻出一枚红玛瑙戒指,这是她曾经日日夜夜当做项链佩戴在脖子上的。“这个还给你。”
手上突然被塞了这么一个东西,男人迷茫了。果然不记得。孟潇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是我少女时期,你亲手送的生日礼物,不记得也很正常,毕竟一年要送的礼物这么多。但它对我来说的意义很重大,时时刻刻都带在身边,我始终觉得它能给我力量。”
“现在,我把它还给你。”
梁钟绰望着孟潇,从没有像现在那样,感受到两人之间的鸿沟与隔膜。“……我们连朋友也不能当了,是吗?就因为我那不合时宜的表白?”
“我的朋友虽然不多,却也不少。”
“可是……”“给我留下一点美好的回忆行吗?别让我后悔曾经对你的痴迷,别让你自己变得卑劣恶心,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孟潇的情绪很激昂,这还是竭力克制之后的表现。人真的会改变。梁钟绰是这样,她自己是这样,楚白禅,说不定也是这样。曾经在她眼里闪着金光的人,现在竟如同宇宙中微不可见的尘埃,以至于她怎么努力都回想不起当初那份悸动。爱情,消失了。可悲的是,此时的他却口口声声说爱上了自己。简直魔幻!简直可笑!带着孩子回家,焕焕只匆匆和他“干爸”打了个招呼,还来不及说话,所以他有点生气。“下次再和干爸一起玩,好不好。”
“你骗人,你们都吵架了。”
孟潇的笑容僵住了,捏了捏焕焕的小脸蛋,不再说话。第二天带着焕焕和楚白禅一起吃饭,他依然露出对焕焕疼爱的表情,孟潇的心稍微好过一些。餐桌上的菠萝炒饭花花绿绿,看到焕焕把胡萝卜偷偷的挑出来,孟潇摁住了他的小勺子,用眼神制止他。焕焕苦着脸,只好把胡萝卜丁放进嘴里,不情不愿的嚼动。“孩子不喜欢吃,不吃就好了,干嘛强迫他?我就至今不吃芹菜!”
楚白禅怼道。“所以你才会得高血压。”
孟潇不客气的反击。“我们家里人都有高血压,这是遗传病,和挑食没关系。”
“营养均衡的重要性难道还要我给你科普?”
“可以从其他食物上面补充回来啊,再不行吃营养品,现在这个时代缺啥补啥超容易的好伐!”
“那像你一样缺心眼怎么补?”
“爸爸妈妈不要吵架……”焕焕在一旁眼泪汪汪的,小家伙大概会觉得自己妈妈最近很是狂躁吧。楚白禅冲孟潇翻了个白眼,低声劝哄。“……对不起,我只是联想到孟澈的事,有点反应过激。”
“孟澈什么事?”
孟潇便把庄春蓉来找她的事说了出来,顺便向楚白禅求助,希望他能答疑解惑。“她还真要脸!做过那些事,一个下跪就能解决?”
楚白禅很是气愤,毕竟他也算半个当事人。“不然还能怎样?而且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该怎么办?”
“你想去吗?”
“想,又不想,矛盾之中。”
楚白禅撩了撩她的头发,似乎在思索当中,孟潇也就托腮巴望着他,等他思考结束。过了好一会儿……她意识到不对劲,坐直腰板,拍了拍楚白禅的俊脸。“你在发呆吗?”
“嗯?”
看他这刚刚回神的样子,是在发呆没错了。“对我说的话就没有一点耐心?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能不能别总说以前?我根本没变好不好,不要无理取闹。”
孟潇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楚白禅那张不耐烦的脸,觉得被什么东西梗住脖子,有点呼吸困难。她一向以自己的理性而自豪,“无理取闹”这四个字对她的伤害真的很大。“楚白禅你讲点良心,我什么时候无理取闹了?”
他没有回话,显然是意识到孟潇正处于愤怒状态。但也没有道歉或是怎样,好像就是,完全无所谓了,只低头的一瞬,瞥见眼角有一丝隐忍。“你现在是对我施行冷暴力吗?”
“没有。”
“你到底想怎样……”孟潇说着,自己都觉得没意思了。“算了,婚礼的准备先暂停下来,你回去考虑清楚吧。先不要考虑我的事,去思考能让你自己幸福的答案,然后,把那份答案告诉我,无论怎样我都会接受。”
说完,孟潇舔了舔嘴唇,拿起纸巾把擦了半小时的唇蜜使劲抹掉。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焦灼感,噼里啪啦,似有篝火在无声燃烧。最后孟潇决定独自赴约。认真想过,去和不去,哪种情况更会让她后悔。如此一比较,心里便有了答案。去见一见孟澈也好,好像这辈子他们甚至都没有认真的交谈过,说不定这是最后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