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那边早朝还没结束,柳橙便急匆匆地得了信儿,来到莫水鸢面前,同她煞有介事地说着自己听来的话。“王妃,大事不好了,宫里边的人都说今日早朝,皇上派了景王爷去征战呢,西北边有人称王,估计不日就要走了。”
柳橙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莫水鸢的表情,生怕哪个字句惹了王妃不高兴。莫水鸢整个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她以为这一天来的很遥远,却没想到谢白止现在就会让他出征。这可如何是好?她沉吟好一会儿,思量着这句话的真实性,最终觉得宫里应当传不出假消息,便当真了。只不过谢白止为什么好端端的要让谢私霈出征?“我们现在操心这个没有用,还是等王爷回来再说吧。”
莫水鸢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又浑然变了个想法,万一谢私霈真的要去征战,那他会不会受伤?会不会平安归来?他是战无不胜的常胜将军不假,但莫水鸢更多的则是不舍。越想越难过,反而很难不将它当成真的。“替我摘些杏仁,晚些做点杏仁露。”
莫水鸢深深知道,这是拦不住也不能拦的事情,皇命难违,更是他的职责所在。才刚到午时,就见她做了一整桌的美味佳肴,最后就只剩下等着谢私霈回来就可以了。“王妃,方才王爷传话说,可能要晚些时候才回来了,也许是朝中事物繁忙拖住了他,王爷让你先用晚膳呢。”
柳橙自然明白王妃的一片苦心,但是又不能她空等。莫水鸢看着这一桌子的菜也没有食欲,原本是打算去问诊的,但是却被谢私霈消息扰得毫无兴致,只坐在门口的庭院里看花开花落。谢私霈回来时她正在发呆,他上前温柔温柔柔地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腰,原本她想要挣扎的,但闻到熟悉的气味后,便忍住了动作。突然从开心变为不舍,不知他一去征战何时才能回来?“你再不回来这些饭菜都要冷了。”
莫水鸢的话里带有微微置气的意思。“难得让娘子下一回厨,怎么今天如此好心?”
谢私霈瞧见这一桌子的佳肴,眼睛都亮了,平时莫水鸢忙着问诊,从不会洗手做羹汤,不过他也不强求。只是不知她今天怎么了,瞧这心情也不大好,莫不是因为自己晚归?“别人夫君要离开时,娘子都会做一顿践行的饭菜,我也不例外,才做了些你喜欢的,此去征战,不知要何时才能回来。听说拿西北王麾下有几十万大军,你务必要好生回来才是。”
莫水鸢说着说着眼眶都被泪水浸红了,只不过谢私霈听着却觉得愈发好奇,忍不住闷声反问她。但很快发现面前的女子只顾沉浸在自己的伤心难过中,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他闷声地笑着,不忍心打破她的感情,瞧见她如此伤心难过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他先是上前揉了她的脸蛋示意她不要难过。可惜两人有身高差,莫水鸢又一直把头低着,所以才一直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倘若他现在抬头定能看到谢私霈带笑的眼眸,便能一眼发觉这是假的。他忍不住深呼吸了一下,默默思量着她是从哪里得到的假消息,分明今天在朝上时,皇上就已经明说了让李将军出战,怎么还会有人以讹传讹说成是他?“别难过了,我去去就回。”
他的声音闷闷的,却有几分带笑的意味,丝毫听不出有任何伤感。分明是欺骗人的话,却被他说成了逗小孩的感觉。“去去就回还不知要何年何月,你记得到时候给我写信,一定要保重自己的安全,皇上有没有同你说什么时候出征?是过几日吗?那未免也太过仓促了些。”
莫水鸢自问自答,见他没有立刻回答自己也不着急,只是一心以为他要离开了,便忍不住替他收拾东西,甚至从口袋里掏出来了平安扣,她将其一把塞进了谢私霈的手心。“这是我年初的时候在寺庙里求的,听说很灵验,你记得要日日待着。”
他瞧见莫水鸢眼眶被泪水嫣红的模样,再也不想要逗他了,只想将她拥入怀里狠狠的安抚。“你是从哪听来的假消息?如此不可靠你也信?谢白止想让我出山,哪里就这么容易?”
他的话如同一根刺一般深深的扎进了莫水鸢的心坎里,让她原本覆水难收的伤心情绪瞬间化为乌有,一把挣脱了他的怀抱,气鼓鼓的看着他。“原来你都是骗我的?你不去征战为什么不同我说,害得我浪费感情做了这么一桌子菜!”
莫水鸢揉了揉脸上干干净净的脸蛋,庆幸自己没有哭成花猫,否则便丢了大人了。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责怪他没有立刻告诉自己,还是因为自己太过天真,轻信了下人传的流言蜚语。“娘子,我可太冤了,分明是你误信了他人的传言,才会以为我要去征战,但实则什么都没有啊。”
谢私霈眨了眨自己无辜的眼睛道。她佯装生气,谢私霈便不厌其烦的哄着她。他同莫水鸢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清楚后,她的脾气才算好过来。“西北的谢弃不知是个什么脾气秉性,所以大家都要小心为上,皇上为了防止出意外,所以特意派了李将军过去,具体的还要等前线的通知。”
他曾经扯过莫水鸢的一根青丝握在手心反复蹂躏,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她静静的听着也不反驳。一日就这么平平无奇的过了下去。然而早朝上有无穷尽值得讨论的事情,大家不约而同的揭过谢弃一事之后,话题的中心又转移到了长春公主身上。“长春作为我的女儿,那是手中的宝贝,任何人都不能夺取,况且娶了就娶了,哈萨克还那般对她,皇上你要做主!”
承和将军出列,对着谢白止就是一顿卖惨。刚好许久不曾讨论他们之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