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其归京的消息就在城中传开了,这要说谁会是最关注这个消息的,莫过于白府中的相爷与白诗音父女二人了。这不,第二天一大早,这白相爷就带着白诗音登门前来拜访了,打着是拜访的名义,可背地里究竟在敲着怎样的如意算盘,大抵也就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白相都已经屈尊登门了,那自然没有再将人给赶出去的道理。所以王叔在收到白相恭敬的拜帖后,当即也不敢马虎,立刻就去禀报了谢私霈。也好在谢私霈这个人虽说性子是有懒散,但是在关键时刻还是不曾掉过链子,面对白相的突然到访,谢私霈也并未觉得慌乱,他悠悠然翻阅着手中的古籍,对王叔的禀告只是闲闲的回应了一句,“带人进来吧。”
就此了事。王叔见状也没有多问,当即就转身回到大门处将白相与白诗音往门内引进。“白相,白小姐,里面请。”
“王爷在府中?”
白诗音见王叔这次竟然将他们给放进去了,突然心中生出好奇。要知道,据说这景王府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入的,尤其是在谢私霈还不在京中时,若是不相干的人前来,门卫管事就是连通报都不需要,直接将人轰走的大有人在。结果这次竟然直接放行了,甚至于还是由王叔亲自引路,这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不对劲。“是,王爷此刻正在书房内。白小姐找我家王爷有事吗?”
其实王叔作为一个奴仆问这样的话,在寻常人家大抵是要受到责罚的,毕竟这算是以下犯上。可实际上在景王府,王叔的地位非同一般,是连白相都不敢轻易得罪的,故而白诗音面对其问话也只得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半点不敢松懈。“哦,没有,我就是随口问问。”
白诗音接收到白相的眼色,心中自然是半点没有畏惧之说,只是到底这里是景王府,因此她多少还是有些顾及。毕竟今日谢私霈就在府中,可不必平日里谢私霈不在的时候。而另一边,莫水鸢昏昏沉沉的直到天快亮时才被谢私霈给揽着放过了,到现在也不过是才刚刚闭上眼睡着,谁曾想她还没能从梦想中抬头,就已经有人率先将她给惊醒了。“王妃,王妃,快,快别睡了!”
柳橙在门外哐哐哐的敲门,莫水鸢辗转了许久,一直不见其消停,无奈之下莫水鸢只得是睁开眼,摸索着穿上了外衣后走到门边去打开门。“你要做什么?”
若是换个人来,莫水鸢大抵是要直接开骂了,大清早的扰人清梦,这是极为不道德的!偏偏这柳橙做了这样的事情后是半点不见反省或是收敛,瞧瞧她那瞪大的看着莫水鸢的眼睛,是恨不能将她给一口吞了的架势,让莫水鸢原本的睡眼迷蒙登时就睁大了眼。“你要做什么?”
“王妃,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在睡觉!”
“什么时候了?”
瞧着柳橙那火烧眉毛的模样,莫水鸢不由得看了看柳橙的身后,并未见异常,所以这是为什么突然……“王妃已经巳时两刻了,您还是赶紧起身吧。”
“出了什么事了?”
“王妃,白相府来人了。”
柳橙看着莫水鸢,面上恨不能直接烧起火来,看得莫水鸢只觉得有趣。“白相府来人了?谁来了?”
“白相和白家大小姐来了!您赶紧去看看吧!”
白诗音来了和她有什么关系?莫水鸢因着没能睡好,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听着柳橙说话只觉得耳朵边嗡嗡作响,像极了苍蝇蚊子在齐声高唱。“来了就来了吧,王爷都没有说什么,你这么着急上火做什么?”
“我的王妃啊,您可上点儿心吧!”
柳橙想要再劝,蔻丹大步上前将人给拉住了。“好了,别问了。王妃,您若是不适,便再歇息一阵儿,王爷那边儿有青鸾和玄离看着呢。”
“那我就回去歇着了。”
说罢,也不等这二人再多劝,莫水鸢直接转身离开。“诶,好嘞。”
见莫水鸢并不着急,柳橙和蔻丹也跟着不着急了,罢了罢了,当事人自己都不着急,她们这么着急做什么。而另一边,白相与白诗音在王叔的带领下已经来到了谢私霈的跟前。书房内燃着香薰,龙涎香的沉郁味道在屋内散开,让进到其中的人顿觉混沌。“老臣参见王爷。”
“白相,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谢私霈悠悠然翻动着手中的书籍,面对白相的恭敬他倒是接受的十分坦然。“承蒙王爷记挂,老臣一切安好。”
“好。”
语毕,谢私霈点了点头,然后抬手伸向一旁的白瓷茶盏,开始闲闲的抿着杯中茶水。白相瞧着这个架势,心中忐忑了许久,只觉得有些琢磨不透谢私霈了。“白相许久不至,不知今日突然造访是所谓何事?”
“王爷,是这样……近来皇上特别关注北边的戍边问题,几次说想要老臣写一个调兵遣将的章程,可老臣对北边儿的情况也不甚了解,所以今日特来问询王爷,还请王爷指教。”
听过白相的话,谢私霈放下手中的书,然后从另一边拎出一张羊皮卷,冲着白相的方向递过去。“王爷这是……”“打开看看。”
白相闻言走上前去将羊皮卷接到手中展开来,真真是漠北的地方图。“白相想看,便看吧,只不过,记得原物奉还。”
说完,谢私霈再看过白相一眼后就又拾起被丢到一旁的古籍,闲闲的翻看着。“是,王爷请放心。”
“恩,若是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
谢私霈这一副不理会,不搭理的模样看着实在是叫白相心中愤恨,但是如今谢私霈这身份,到底是让白相不敢大意,所以就算心中愤恨,却也不敢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