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瞧着这外面这些人还将那白家千金与自家王妃相提并论,一时间蔡嬷嬷倒是忍不住生出了笑意。甚至于还生出了想要看莫水鸢如何去应对情敌的趣味心思。“王妃,那白小姐怎的不走了?”
柳橙一直在注意着外面的动向,尤其是那白府马车的动静,就见着对面的白夫人与白小姐下车后二人竟然齐齐的领着身后一众的丫鬟婆子立在马车前就不动了,且视线还直直的朝着自家府上的马车投过来。柳橙也生出了诧异,因着这一嗓子,蔻丹也不由的看过去,果然与对方那灼热的视线对上了。“我瞧着那白小姐的目光中带着凶恶,来者怕是不善。”
蔻丹也忍不住生出了这样的议论。“来者不善,善者难道就真的会来吗?”
想到之前自己与白诗音的几次见面与相处,皆是不欢而散,说实话,今日这样的情景下,莫水鸢是真的不想与这样的人对上。那白诗音就像是一条时刻藏在隐蔽的角落中的一条蛇,有毒无毒尚且不知,但是只要她逮着了机会,不咬你一口,那当真是要说她仁慈的。与这样难缠的人交上了,莫水鸢还真的有些不想应战。但是今日这情况显然不是她想不想应战那么简单的了。“走吧,既然都来了,就下去吧。”
不然,还真的当她怕了一样。开玩笑,当初她在皇宫与那太皇太后,和还是皇后娘娘的太后比较心机的时候,这白诗音还不知道在哪里同她娘撒娇卖软呢。如今,倒还真的想到她跟前来硬碰硬,景王府的脸面,是那么好碰的吗?“今日正逢曦月大喜,想着今后这嫁人了再要见面怕是没那么容易了,便想着与母亲早早过来,却不想竟然在这里遇到了王妃。不如王妃与我一道进去吧?”
曦月便是此次柳府出嫁的嫡次女,瞧这白诗音的态度,这柳府千金与她的关系似乎是非同一般的。而与此刻白诗音面上的神采飞扬不同的是,见到莫水鸢了,分明知晓她的身份,却半点礼数都没有,这让紫林和身后的蔻丹、柳橙纷纷蹙起了眉头。“倒是没想到白小姐竟然会刻意下车来等我。白夫人。”
莫水鸢在蔻丹的搀扶下珊珊然下了马车,然后缓步走到白家母女跟前,一边回着白诗音的话,一边同一旁的白夫人见礼。虽说这白家母女二人不知礼数,但是这大庭广众之下的,莫水鸢可不能失了景王府的规矩。虽说谢私霈平日里在这京中也无甚礼数可言,循规蹈矩一类的事情谢私霈向来是不喜去做的。若是当真让他去同那些个酸腐老臣们你来我往的阿谀奉承,那对他而言或许还当真是一种为难。“景王妃。”
许是也顾及这自己的身份吧,白夫人在应对莫水鸢的欠身问礼,竟然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算作是回礼了。这白相府母女二人大气的做派还真的是叫人眼前一亮。街头巷尾所围观的百姓们见着眼前这一幕,各个都是人精的还有什么是他们看不出来的?这白相府母女与这景王妃分明就是有旧怨!因着这一层猜想,众人又不由得想到了在景王殿下之前的婚事遭遇,这白相府的白二小姐可不就是景王殿下最初时候的未婚妻吗?还是先帝在景王殿下大胜归来后主动为景王殿下赐的婚呢!只是后来也不知是怎的,那白相府千金却与太子殿下走的越来越近,最后竟然是白相主动同先帝提出了要结束这段婚约。先帝那会儿早就已经病入膏肓,神志也是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的,也不知后来白相究竟是使了什么招数,竟然还真的就拿到了先帝首肯悔婚的圣旨。那对景王殿下而言不可谓不是一个打击,想到这里,大家又不由得忆及了谢私霈这位在漠北一方守卫边疆多年的常胜将军。他这一生也当真是十分的传奇了,常打胜仗,屡战屡胜也便罢了,偏偏还是个面色俊朗器宇轩昂的好儿郎。不过可惜就在于弑杀过重,周身的气度太过阴戾,以至于就算是在民间提及他,依旧会有半岁大的娃娃被吓哭的。且这样的例子还不在少数。就是这样一位了不得的皇家亲王,谁能想到最终会落在莫水鸢这样一个小小商户之女手中,且据说这夫妻二人举案齐眉,琴瑟和弦倒也过得分外甜蜜自在。那么说回来的话,当初那位执意要退婚的白家千金如今下场如何呢?哦,在退婚后据说是要赐婚给原来的太子殿下,现如今的皇帝的,当时是入主东宫,如今可不就是入主后宫吗?可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不了了之了,说来也实在是奇怪,不但不了了之了,太子殿下转头就与杜家千金喜结连理,先帝驾崩后,太子紧接着继位,还直接封了太子妃为皇后。如今这后宫也不过就皇后一人,想来着夫妻二人感情是极好不过的了。那么这白家千金究竟如何呢?莫水鸢依据人群中的议论,不由得也跟着打量了一下眼前许久未见的白诗音。当真还是之前那样的好相貌,就算是几次的谋求算计都最终落了空,可如今这面容却依旧是粲然若画,一时间莫水鸢也不由得佩服起这样一位既沉得住气又能屈能伸的贵门千金了。“白夫人先行吧。”
见这母女二人似乎大有一种她莫水鸢若是不动自己也不会动的强硬,莫水鸢无奈,只得站定在原地,再次同白夫人颔首示意。这一次莫水鸢的态度倒也变得强硬起来,一贯以来众人对她的印象可不就是好说话吗?如今她就要让那些原本以为她好欺负的人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不好说话。其实莫水鸢始终都清楚的知道一点,那就是和谢私霈是能够讲得清楚道理的,对于凡事占理的事情,其实谢私霈是能够容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