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所有发生的事情在这一刻好像都可以被一笔勾销,时梦专注的注视着时建武的瞳孔,眼神里饱含着复杂的情绪都变成了泪水,滚烫的划过眼角,伴随着清脆的声音滴落到了地面上。面前的男人是她的父亲,从小把她养大的父亲!她在心里狠狠的暗示着自己,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怀疑才被摧毁,是从什么时候她开始变成了这样?“女儿。”
看着时梦的反应,时建武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不愧是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她的脾气秉性他还是相当了解,特别是她容易心软的这一点,从始至终就没有变过。时建武朝着时梦的方向走过去,眼眸里噙着亲切和蔼的目光,脸上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我不会怪你误会了我,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真相,那最近这些事情我都可以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
闻言,时梦一怔,缓缓地抬起头来,伸出手拭去了眼角划过的泪水,有些吃惊的问道:“爸,你真的不怪我吗?”
“当然了,你是我的好女儿,我怎么会责怪你?”
时建武走到了时梦的面前,温和的说着虚伪的话,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他轻轻的将手举了起来,若有所思的降落在时梦的肩膀上,手掌里好像饱含了千万个如意算盘,也都随之狠狠烙印在了时梦的肩上。感觉到了肩上的温度,时梦转头凝视着时建武,嘴里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又始终说不出口。他们应该是父女,应该是像时建武所说的那样,他们之间应该是有感情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站在自己的面前,时梦却又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冷血动物,或者这个变成冷血动物的人不是她,而是时建武。他们之间好像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亲情”。周围弥散着一股诡谲的氛围,空气中的真诚也在随即稀释。“梦梦啊,爸爸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时建武那双贪婪邪魔的眼睛直直的定格在时梦的面前,拥有着吞噬一般的力量。现在时梦是他的摇钱树,他又怎么会轻易放开她?好不容易把她养这么大,在他的眼里,她不过就是一个傀儡,只需要吸干她的钱财,包括她背后的大财主傅荣谦。“什么事?”
听到时建武提起了这句话,时梦收拾了脸上的表情,有些瘫软的坐到了椅子上。她的眼里充斥着焦灼和心软的光泽,如果时建武要在现在提出什么要求,那么她定是没有理由回绝。“爸爸最近缺一笔钱……”果然,他只会提钱,在他的眼里除了钱真的还有她这个女儿吗?时梦早就该料到时建武打亲情牌,最后还是会回到钱上,他除了缺钱,也许什么都不缺。她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苦笑,刚准备开口,伴随着一阵脚步声,富有磁性的男声陡然在她的耳畔边响起:“你怎么来了?”
闻言,时梦和时建武同时将脸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转去。“傅,傅总?”
时建武的眼神里闪过一抹心虚的光芒,扫过傅荣谦那双神秘又森寒的眼眸,不到两秒便迅速的挪开。“伯父怎么不请自来了?既然你要来这里难道不该提前通知我傅某人一声?”
傅荣谦站在门口,犹如一座铁塔,显得格外英俊魁梧。他的一字一句是如此的有力,仿佛拥有着击溃一切的能力。迎上时建武的眸子,他迈出长腿走到了时梦的面前,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一把掠去了时建武的手,坐到了时梦的旁边。他将女人揽到了自己的怀里,一股凉意朝着他的身体侵袭而来。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回来,后面的情况时梦一个人究竟要如何应对?“不敢不敢,我只是想女儿了,来看看她而已。”
自从傅荣谦一走进房门,周围的空气便开始冻结起来,时建武收敛着自己的态度,一脸卑躬屈膝的姿态注视着面前的男人。“哦?”
闻言,傅荣谦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若有所以的浅笑:“既然如此,我想你们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吧?时梦最近身体不太好,还需要修养,要是伯父真的有心,就别在这里为难她了!”
傅荣谦脸上复杂的表情令时建武这只老狐狸也琢磨不透,但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感觉却是那样令人讨厌,时建武的心狠狠地拧成了一个结。等到有一天,他夺走了傅荣谦的公司,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时建武在心里暗暗发誓,脸上却还是呈现出谄媚又老奸巨猾的表情,正直直的朝着傅荣谦的方向传导而去:是,傅总说得对,我这就走。”
话音刚落,傅荣谦倒也是毫不客气,大吼了一声:“傅伯,送客!”
这一阵声音的响起,时建武瞬间感觉到浑身上下的细胞都被侮辱了,他咬牙切齿的笑了笑,伸出左手做了一个禁止的动作:“不必了,我自己走。”
看着时建武的反应,傅荣谦点了点头,眸光里闪烁着穿透一切的光泽。时建武灰溜溜的离开了傅宅,这次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还好你回来了。”
半晌后,时梦无力的瘫倒在傅荣谦的怀里,双手轻轻的覆在他的肩上,眸光里闪动着的紧张与不安总算得到了缓解。“他是不是为难你了?”
感觉到时梦的动作,傅荣谦担心地将女人揽在怀里,剑眉微蹙。若不是看在时梦还把时建武当做父亲的份上,他绝对会把这个男人撕碎,撕得片甲不留!“没有。”
时梦猛然摇了摇头:“他跟我讲了那些关于过去发生的事情,我原谅他了。”
“原谅?”
傅荣谦听到时梦的这句话,脸上瞬间噙满了惊讶:“可是我从你的脸上并没有看到开心。”
他那双深潭一般的墨黑色眼眸直直的注视着面前窝在自己的怀里像小猫一样的女人,看着她乌黑的发丝散落在脸畔。他小心翼翼的将脸上的发丝掠去,她的侧脸和嘴唇清晰的显印在他的面前,可竟是如此的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