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洛雪告别以后,时梦六神无主地在街上行走着,看着周围热闹的人潮,却只觉得自己好像与这里格格不入。笑声和嘈杂的车流声混淆不已,四周不仅快节奏又繁忙,所有人好像都在过着仓促的生活。走着走着,时梦竟然意外地走到了少年时和傅荣谦见面的地点,只是曾经崭新的长椅已经变得破旧不已,周围似乎还有树叶坠落在椅子上。时梦伸手接住了一片枯叶,看着上面腐烂不已的纹路,心口猛然疼痛起来。难道和傅荣谦就要走到尽头了吗?既然这样,那自己还能留下些什么呢?自己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又是什么?她的生活好像早已经被他填满,而现在她却要完全结束这种状态,这要她怎么做得到?“傅荣谦,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时梦忧伤的眼神直指手上的那片枯叶,语气里伴随着一丝沙哑。“我应该离开你吗?我真的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说到这里,时梦将那一片枯叶捧在了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收进了心口,与此同时,她的腿也开始变得瘫软下来,不自觉地坐在了长椅上。不知在这里呆了多久,直到夜幕降临,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时梦才缓缓地松开了手上的那一片枯叶,将它投掷到了泥土里。她的心里仿佛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叶子,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会腐烂还是疯狂的生长?就像我爱傅荣谦那样,要让这段感情在我心中腐烂还是疯狂的生长?想到这里,时梦的嘴角渗透出一抹摇摇欲坠的苦笑,下一秒,便看见她不舍地迈出了脚步,朝着傅宅的方向走去。“叮咚。”
时梦缓缓地伸出手,有些机械地拨动着门铃,眼神却显现得有些飘渺。闻声后,只听见一阵脚步声离门口越来越近。下一秒,只见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猛然推开了门,有些慌乱又急切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你去哪了?”
傅荣谦双眸中含着一抹焦灼的情绪,直直地注视着面前的女人,语气里竟写满了紧张。闻言,只见时梦低垂着头,始终不敢直视傅荣谦的眼睛,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朝着房间挪动着。“我问你去哪了?”
见她迟迟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傅荣谦眸子里那抹紧张的神色显现得愈来愈明显,与此同时,他猛然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女人的手腕。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令时梦完全没有一丝一毫挣脱的力气,下一秒,便看见她驻足了脚步,咬了咬牙,背对着傅荣谦,脸上却显现出极度的忧伤。“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不需要你的关心。”
时梦一句一句就像针尖一样穿刺在傅荣谦的身上,令他浑身上下都疼痛不已。倏忽间,只见傅荣谦浑身上下的温度都开始变得热起来,左手攥紧的拳头也在此时青筋暴起,而攥住女人的右手也变得愈来愈紧。“松开我,傅荣谦!”
时梦感觉到男人手上的力量变得越来越强烈,整颗心好像都像破碎的花瓶一般,无论怎么拼凑都无法回到原点。她极度冷淡地说出了这一番话,与此同时,明显感觉到傅荣谦强烈的手劲开始变得松动下来。傅荣谦缓缓地松开了女人的手,心却像在滴血一般,疼痛得令他无法自拔。他是如此深爱面前这个女人,可是她却用这样的话来刺穿他。他也生气,可是一想到时梦才失去了孩子,心里肯定不好受,索性还是将心中的怒火按捺了下来。挣脱开傅荣谦的手以后,时梦沿着楼梯回到了卧室,傅荣谦一直默默注视着时梦的身影,心里却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一种时梦想要离开他的预感。想到这里,傅荣谦不由自主地走到了书房,给杨彦发了一条短信,让他好好调查时梦究竟是去了哪里。时梦躺在卧室的床上,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似乎每个角落都存在着她和傅荣谦的身影,为什么以前没有发觉,自己竟是如此地深爱这个男人,爱到自己的世界已经无法容纳除他以外的任何别人。“傅荣谦,我该怎么告诉你,我爱你,我好爱你。”
时梦轻声地喃喃道,一边缩进了被窝里,眼泪不由自主地滴落到了被褥上。一小时后。自从孩子没了以后,傅荣谦知道时梦想要一个人安静,所以他总是用工作麻痹着自己的神经,所以除了睡觉的时间,他要不然就是呆在公司里,要不然就是呆在家里的书房。此时此刻,他正在看着笔记本电脑上股市的动向,手也不由自主地把玩着钢笔。“铃、铃、铃。”
就在这时,一阵电话铃声骤然间响了起来,彻底打破了傅荣谦工作中的状态。傅荣谦猛然拿起桌上的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现出赫然两个大字“杨彦”,顿时接起了电话。“查到了,总裁。”
杨彦看着电脑上的监控资料,忽然蹙了蹙眉,语气略显沉重。“她去见谁了?”
听到杨彦的语气,傅荣谦忽然间感觉到这件事情不怎么简单。闻言,只听见杨彦有些纠结地说道:“沈洛雪。”
语毕,只见傅荣谦的脸瞬间黑了下来,语气瞬间变得森冷:“什么?沈洛雪?她到底想干什么?”
听到傅荣谦的语气,杨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继续解释道:“不知道,我看监控上显示夫人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并且她跟沈洛雪聊完以后,情绪就变得更差了,然后就看到她一个人在街上走了很久。”
“她去了哪些地方?”
傅荣谦紧蹙眉头,一脸焦虑地问着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是很想知道时梦的去向。说到这里,杨彦忽然停顿了几秒,然后才缓缓的开了口:“她……她在你们曾经相识的长椅上呆了很久。”
“她在那里做什么?”
闻言,傅荣谦的脸上显现出一抹惊愕的表情,并且凝固了好几秒,似乎是对时梦的忽冷忽热有些猜不透。她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呢?为什么会对自己保持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