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辈……”见了气怒的老者,一人吓得瑟瑟发抖,刚开口,已被老者拍翻在地,口吐鲜血:“前什么辈,全部给老子站好,站到左边!”
大家不敢反抗,只好依从,一一站到老者左手边。老者怒气未消,先是指着一个个男子,让他们退到右手边不远处站好,不许乱动,然后让剩下的姑娘一个个到他面前,仔细看她们的脸。全部确认一遍后,又问还有其他人吗?众人皆言都在这里,老者便怒气冲冲离开。刚走了几步,老者脚步一顿,猛然回过头,刚好看到一个人脸上露出喜意,一掌将他吸到面前,喝道:“你笑什么?”
“饶……饶命,前辈饶命,我没笑。”
“你认识丹心子吗?”
“不认识,晚辈不认识。”
那人奋力摇头。刚才几乎所有人都听到老者叫唤着要将丹心子碎尸万段,谁承认认识谁是傻子。“丹心子也不认识,活在世上也是浪费粮食。”
话语一落,那人被老者掐断脖子,瞬息丧命。杀人的借口,就是这么好找。“啊!”
不少人吓得大叫,面露绝望惧意,生怕被气怒的老者抓为出气筒,四散而逃,转眼散了大半。“一群废物!”
老者看了一眼没有离开的清平子他们,转身离去。清平子叹了口气,果然,刚跑出不远的老者又是一声大叫,枉死城东、西、北三面皆燃起大火,眼看不保。清平子纵身而起,这次老者没有再裂地灭火,因为作用很小,可能不会剩下什么,而是将枉死城一收,缩小到巴掌大小,转眼在掌中将火拍灭,仰天怒吼:“丹心子,老子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清平子,这……这是……怎么回事?”
清平子看了跟上来的王处静一眼,带着她回落地面,道:“枉死城乃是阵法所成,现在阵局被破,阵势被毁,应该是毁了,无怪乎老者气怒。”
王处静只看到老者收了枉死城后的一片荒野,只有一个传送阵闪耀光芒,并没有见到过程,清平子便骗她。现在,已基本上确定枉死城乃是纸制之城,果然是造化之杰作。众人似乎担忧老者再回来乱杀人,呼朋唤友,三三两两聚众离开,躲到远处。王处静他们也缩到一个林子里。清平子望着惧怕的众人,如果不是怕被围殴致死,真想仰天大笑。这就是众人期望的阴川之行,奋死也要争取参与的造化之工,尚未开始,已经丢了几次魂。如果江湖笑是此时出现,有没有人会听劝离开呢?清平子看了一眼站在远处一直没有动静的两位打伞怪人,开机纵身而起,准备拍一张枉死城消失后的图片,带回去做个纪念。手机一开,没想到天机联跳出一条信息:“夫君,赢家在大河下游约五公里处。”
然后有一个定位。清平子心一跳,连忙关了屏幕,扭头四顾,见没人注意他,也松了口气。他根本没有想到,这里竟然会有微弱信号,看来其他人并不知情。收起手机,知会了北、顾他们一声,说肚子有些不舒服,去去便回,众人没有怀疑。“姑奶奶,不是答应我过两天就回去,现在过去多少天了,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没想到在下游真见到了躲躲藏藏的明月小楼,清平子气不打一处来:撒谎、惹事,真的是……“赢家……赢家说的两天,和古书里一样,那是表示多的意思,可以是两天,也可以是三六九天,呃……”见清平子作势要打她,脑袋一缩,立马转口,“夫君,赢家好不容易得到灵房子那只老混蛋的消息,当然要先过来找他麻烦。”
“找他麻烦?”
清平子吓得一抖,“枉死城是你烧的?”
我滴乖乖,清平子脑袋嗡的一声。“当然!”
明月小楼似乎非常自豪,“老不死的老东西,当初骗赢家住他的纸房子,赢家很生气,当然要几把火烧了干净。”
“你就是灵房子口中的丹心子?”
清平子认真审视着一城风絮·明月小楼,没想到转眼可以确定两人的身份。“呃……都怪老不死的老混蛋,大喊大叫。”
明月小楼当然不会脸红,“赢家就是丹心子,你能咋滴吧。”
清平子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看明月小楼无法无天的样子,比自己还嚣张,和她混在一起,迟早被她带死。“也就是说,你当初去过阴川?但江湖上并没有丹心子的传说,你改仙号啦?”
清平子又想起初见时,明月小楼说她已经年过百岁之事。“赢家为什么要去阴川?没去过便是没去过。”
“那你什么时候住的纸房子?”
“反正当年被骗,这老混蛋!”
她又开始咒骂灵房子。清平子在她骂骂咧咧中,再一次确认她不去阴川后,只好求她赶紧回魏郡,再在这里晃荡,指不定捅出什么事。明月小楼噘着嘴,从包里拿出黑袍穿上,小丑面罩戴上,说了声“拜拜”,纵身离开。清平子望着消失林间的身影,终于松了口气,这两天真是太刺激了。刚往回走出三四公里,又传来远处灵房子的怒吼声:“丹心子,你还敢回来挑衅,老子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吓得清平子跌倒在地,久久没有起身。真是要死了,死啦死啦地!回到众人分散的地方,终于见到十数艘大船往江边驶来。那些躲在远处的人群,也陆陆续续走了回来,站在江边静等上船。大船在距离江边约五十米的地方停下,众人又等了约半个小时,船上、船下皆没有动静,也不见人出现,一时茫然。公子扶苏从人群里走出来,扬起手里的折扇,掷向大船,转眼插在桅杆上,见仍无反应,轻笑一声,纵身一跃,稳稳停在船上。“走吧,上船。”
见公子扶苏上船后并无异样,清平子、北落师招呼一声,众人齐向一艘大船飞去。黑衣怪人跟着清平子他们上了同一艘船,红衣则上了公子扶苏那一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