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腻得连冷心自己听了都起鸡皮疙瘩,时谦身边的天仙看样子也是被雷到了,看向冷心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嫌弃。倒是时谦,一脸的悠然自得,脸上的笑容甚至看起来也真诚了几分。只见他毫不犹豫地拨开天仙挽着自己的手,然后长腿一迈,直接走到了冷心跟前。两人之间仅剩几公分的距离,再近一点,冷心的鼻尖甚至已经能碰到他胸口的衣服。时谦却没有丝毫直觉,只微微俯下身去,在她耳边轻声道:“叫声更好听的,我可以考虑一下。”
所以,他是听了她的那一声“亲爱的”,心花怒放,龙心大悦了?原来他口味这么重,喜欢这种调调!冷心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声,随即踮起脚,也学着他在他耳边说话:“大庭广众有碍观瞻,我先欠着回家再补行不?”
话落,生怕他不答应,又十分卖力地朝他眨了眨眼。没想到,时谦还没说话,倒是他身旁的凌天仙先开了口:“小姐,你眼睛抽筋?”
说这话时,她那双美目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换成一般人早就羞得无地自容了,可偏偏冷心是个厚脸皮的主儿。只见她转头看向凌天仙,一本正经地道:“不,我这是在抛媚眼。”
凌小小:……她实在是嫌弃冷心,转头看向时谦:“这女人是不是有病,赶紧叫保安把她赶出去吧。”
闻言,时谦斜睨了冷心一眼:“可能,得去好好检查一下才知道。”
听到时谦附和自己的话,凌小小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刚才还以为他对这个女人另眼相待,应该是她的错觉吧。而冷心听了他这话,那就相当地不开心了。怎么说,他都是她扯了证的老公。上午晾着她陪别的女人也就算了,这会儿还当着这个女人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是个正常女人都开心不起来。正待发作,却听时谦话锋一转:“所以我带她去看病,午饭你就自己吃吧。”
话落,他也不等凌小小反应,抓起冷心的手,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冷心小跑着跟上他,匆忙间又回过头去看了凌小小一眼,天仙一脸挫败,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都快能沁出水来,即便同为女人,冷心看了都有些于心不忍。时谦把她塞入副驾驶座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问了他一句:“就这样把人家丢那里,真的好吗?”
时谦懒洋洋地回了她一句:“那你把你的位置让给她?”
也不知道他说的位置,是指副驾驶座这个座位,还是“时太太”这个位置。冷心飞快地在脑子里合计了一下,很快就有了答案。她就像是瞬间失忆一般,动作利索地替自己扣好安全带:“我们去哪儿吃饭?”
时谦有点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语带调侃:“真不用去医院看看?”
说话间,他还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冷心当时就有一种心里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的感觉。好在理智尚在,她还分得清眼前的情况。很明显时谦是占据主动地位,根本没有她撒野的余地,于是,强忍了下来。她很浮夸地娇嗔:“讨厌了啦!你欺负人家!”
这一回,就连时谦都有点hold不住了,只见他的嘴角微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不想被我丢下车去,就给我好好说话。”
冷心见他脸色有异,也不敢再作妖了,终于安静了下来。车子一路向西,到了江城赫赫有名的醇炙阁才停下。这醇炙阁是江城开了几十年的老店,名气其大,要在这里吃上一顿饭少说得提前一星期预约。冷心以前来吃过一回,让她惦念至今,刚到门口闻到肉香,就感觉唾液开始不受控制地分泌起来。时谦实在是对她的食性了若指掌,她本来就好肉食,而这醇炙阁的肉更是能让她连一点脾气都没有。时谦看起来是这里的常客,侍应生一见着他,连问都没问,就迎着他往里走。是一间临街的包厢,窗外就能看到繁华的街道,偏偏包厢里又很幽静。包厢里甚至还格调十足地煮了茶,一屋子的茶香四溢。就连冷心这个丝毫不懂茶的人,都感觉自己的逼格瞬间上升了好几个档次。时谦看着她,替她倒了一杯:“绿茶解油腻,不容易积食。”
言外之意就是怕她等下吃得没个节制,所以提前做好预防工作?虽然他的担忧不无道理,可是他这样,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她是个吃货!冷心本来还想稍微辩解几句,可刚好来了俩侍应生上肉来了,她瞬间除了咽口水什么都做不了了。肉肉肉肉肉……除了这个字,她的眼睛里再容不下其他。时谦有点好笑地看着她,及时塞了双筷子到她手里,像是生怕她等不及直接就用爪子上了。而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基本上没有什么对话的机会。冷心的嘴始终保持着咀嚼状态,一刻都没有停下,时谦也不管她,就任凭她大吃特吃,他自己倒是没怎么动,喝茶喝得比较多。一顿饭下来,冷心整个肚皮都被撑圆了,还很没形象地打着饱嗝。时谦递了杯绿茶给她,她也毫不客气地一饮而尽,末了,还拍着肚子长长地舒了口气,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看到她那副模样,时谦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眉头微撅,看起来颇为苦恼:“明明吃了这么多,怎么不见你长肉……”也许是吃得太饱,血液都集中到胃部去了,冷心想也不想地回了一句:“两年前出了太多血,底子亏了,补不回来了。”
等话出了口,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而时谦已经一字不落地听了去。只见他眉眼低垂:“两年前,你到底生了什么病?”
什么病啊?其实也不算病,就是去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而已……她笑了笑,一脸的云淡风轻:“已经过去了的事,还提它做什么。”
时谦抬眼看她,明知道事情并不如她表现出来得这么轻松,却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她极力隐瞒的,他所错过的,她过去那三年的人生,他迟早会全部挖出来的。不过短短数十秒之间,男人眸中的情绪翻涌过数种,最后只剩下风止浪息后的平静。只见他长腿一伸,整个人向后靠在椅背上,神态慵懒。“你之前应下的那声好听的,我现在就想听了。”
他单手支着下巴,脑袋偏向一边,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右眼,而露出来的左眼微微向上挑起,此时此刻,正风情万种地看着她。“叫老公,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