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碰面便是在这儿。珍宝馆。说珍宝馆可能认识的不多,但是说一个和这珍宝馆有点渊源的人,相信大家就熟悉了。珍妃。满清光绪帝妃嫔。光绪二十六年,也就是1900年,八国联军打入四九城,太后老佛爷在避难之前,找了个由头,把珍妃弄死在了这珍宝馆的一口井里面。珍宝馆也因之珍妃的这一跳而被后世之人所流传。不过如今已是新世纪了。这里早就被改为珍藏故宫宝物的地方,正好是符合了珍宝馆的这个名头。而那个镐多塔就在珍宝馆的颐和轩里头。上次来没得进去看个仔细,这次虽然是在晚上,但好在能够进去。张老拿了钥匙,开了门。咯吱一声。激起了一层的灰。这里头很暗,但是在在这屋子的最中间,有一物最为明显,它有一人多高,四角棱形,模模糊糊地看去,有点像西藏那边的习俗在山上堆起来的石头上。羊先生啧啧了两句,赞不绝口,说这天底下的好东西都被故宫给收着,放在这里也不叫给人看,就算是好东西也都被糟蹋光了。说完他就从裤兜里掏了一只自带的手电筒出来。我打趣了他一声,说他还真是准备得齐全啊。他说干哪一行就有哪一行的准备,像他这种经常天不亮就去逛地摊的,裤兜里头备支手电筒那都成习惯了。这话说得我不知道该如何应承。因为我和万老板都没做准备。所以只能噌他们的光了。张老站到了镐多塔跟前,冷声冷气地对羊先生说这塔就在眼前了,他的那个秘密是不是可以跟我们说道说道了?羊先生说别急,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塔是在眼前了,但他还没观察上,就算要讲,也得先让他把脑子里的东西和实物做个吻合吧。我嘴上说是是是,然后跟着羊先生转了上去。在手电筒的灯光之下,这镐多塔只能看清楚灯光下的局部。塔身分为九层,每一层都跟屋檐一样压着下面的一层,因为不高,这塔的最底层的面积又大,所以层跟层之间比较紧凑。塔身有点泛黄,手碰上去就跟摸到那种密度极高的沉香木一样,发出的声音不响不脆,就跟有一只手拉着发出来的声音,不叫它传出去一样。除了有点泛黄,这上面还有纹路,看起来像是西藏那边的文字,不过又不太像。我之前跟我爷学过一些简单的藏文,虽然都是那样的字体和结构,可是在我的印象里想不起来是哪个字。羊先生说这镐多塔的外表层应该是用象牙加工制作而成的,他戴着白手套,用中指指出上面的纹路,说象牙被割下来之后,取前面一截足够大的,磨成一个个的四方体,然后镶嵌在这塔身的外头。我说这塔这么大,那得割多少头大象的象牙?他估摸了下,说四五百头吧。我们都吸了口气,不由觉得看着象牙上面的黄渍不是黄色的,而是血红的。我问羊先生象牙上面雕刻的是藏文吗?我说我小时候学过一些藏文,但是看起来像,却想不起来是什么了。他笑了笑,说不是藏文,是比藏文更古老的象雄文字,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文字之一。我说那这镐多塔应该算是西藏那边的玩意了?羊先生说这样讲也可以,不过不算很对。他抬头看了看我们,笑笑说谁见过大象在雪山上边狂奔的?这里本来是有点阴森恐怖的,但是被羊先生这时不时的一两句幽默一带,不由觉得没那么恐怖了。他说这件东西的原生地带应该不是中原本土或边藏那一块的,应该是由印度那边传进来,然后再由西藏引进中原的。他说这纯属猜测,到底是不是,还得以专家的论断为准,毕竟在中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象牙可供制造这么一件东西。我问他这上面的文字有没有写是用来干嘛的?羊先生皱了皱眉头,没有立即回答我,拿着手电筒,围着镐多塔看了几遍,这才说话。他说这应该是一件圣物,类似禅宗用来放寂灭的高僧火花之后的舍利子的宝塔,上面大概其意思说的是,里头装的是一位佛的舍利,后世要好好供养,这样才能功德无量。羊先生着重地又重复了一遍,说这上面写的佛的舍利,不是活佛的舍利。万老板听懵了,问这有什么区别?我说当然有了,活佛只是佛行走在人世间的代言人,而佛则是佛的本身,两者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羊先生说大概其然就是这么个意思吧。万老板一脸惊讶地看着镐多塔,说这里头不会真的住着一位佛吧?我说别傻了,这世上本就没有佛,有的只是活着的阳人和死去的阴鬼,佛要么是道行高深的人,要么是年老成精的鬼,之所以被称颂,是因为他们的精神可以像明灯一样指引着迷途的人!万老板呆呆看了我一眼,隔了两秒,切了我一句。我嘿嘿笑笑。正玩闹间,张老的声音冷不丁地响了起来,问羊先生看得如何了?是否可以分享一下?羊先生说看得差不多了,但是这秘密……他说其实他也不知道……羊先生的话还没说完,张老就激动了起来,问羊先生是在开他玩笑吗?听着张老的这声音我不由觉得有些奇怪。平日里张老虽然不算热情,但说话也都客客气气的,今夜怎么好似急躁了许多,两句话不对头,就开始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