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的人儿?我重复了一句。麟说是的,那里头的人感觉和外头的人不一样,身上都有本事,应该是身怀技能的术士。阿雨问我什么是术士?我说差不多和我一样的人。她诧了一下。我哈哈发笑,没有说话。随后麟便是走了。她一走,我就问阿雨今天有什么节目?她摇摇头。我问她以前来过帝都吗?她说来得少。只有他爷爷过生日或者是家族中有什么重大庆典,她才会来帝都,不然一般都是待在苏常市。我说那你跟我差不多,都是本地路痴了。阿雨拍了我一下。嗔了我一眼。说我说谁是路痴呢。我哄了她一句,说是我是我。我说要不咱租个车子,让司机带着咱们在四九城里头转着玩呗,这样你大着肚子也不怕被人碰着,还可以到处走走,不然老是闷在家里,我怕你闷坏了。阿雨搂住了我,头轻轻地靠在我胸前,说我真好。我们随便收拾了点东西。带了些御寒的衣服。还有温水。然后就出了酒店,在街上拦了一辆计程车。司机是个中年人,外表看不出来,但是一开口就听得出来是个滑头。因为我们才一上车,这司机就叫阿雨小姐,那口气尊敬得,然后问阿雨这是准备去哪?出门还跟着保镖啊。我一阵郁闷。老子虽然长得魁梧了点,但是哪点像保镖了?阿雨扑哧一笑,改正了司机的说法,说我是她的男人。司机尴尬地笑了笑,也没跟我道个歉。不过我大人有大量,没和他纠缠。我说今天不要在乎有钱,这车我们包了,就逛四九城,哪里景色好去哪里,哪里风景好去哪里,哪里好玩就去哪里。司机有点不可置信,重复地问我,二位包车?我说是的,今天包了你这辆车。他说那这价钱得先谈好。我问他什么价钱?他说油钱算500,工钱算300,加上其他的200,这一天就算我1000好了。我说贵了。他说全四九城就这价。我说打个八折。他脑袋摇得跟个啥似的,说就这个价,没得还。然后还嘀咕了一句,说没钱装什么大尾巴狼,带着媳妇去游车河还扣扣巴巴的。我是听惯了这些牢骚话。但是落在了阿雨耳根里头,她一下子就不高兴了,说就抠巴了咋啦?今天还真就不坐他这车了。然后就让我下车。老婆大人喊话,我哪敢违抗。只能下了车来。我跟阿雨说这价我能砍下来。阿雨仍旧一脸气愤地说就不该给这种人赚钱。我说姑奶奶,您老平时脾气没这么大啊,怎么今天火气这么旺?阿雨说别人讲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让人说我,她不允许别人对她的男人说一个不字!我一听不由一阵感动,鼻头有些发酸。我说傻丫头,现在这社会复杂了,什么人都有,都和他们置气,忙不过来。她噌了噌小鼻子,说就不。我摸了摸她的头,说消消气,换一辆吧。然后我们上了下一辆。这一辆是个半老大爷,胸前别着一枚党章,剪着干净的头发,虽然满头银发,但是精神抖擞,上了车来开嘴就笑,问我们小二位往哪里走?我差点脱口而出说大王叫我来巡山。我说我们想租您这车一天,包您油钱和工费。半老大爷说这肯定不成问题,就要我们800。我和阿雨对视了一眼,这次连价都不用还了。我说成交。然后先掏了二百给他,算是定金。等玩了一半,再付剩下的一半。半老大爷说不成问题,出来做买卖图的就是彼此交心,说是瞧我们两口子也不像是不地道的人。我哈笑一声。我说大爷您看起来也是耿爽啊。他说那没办法,八百年前梁山好汉种下来的性子,改不了,做事都喜欢直来直去。我一听,就知道他是哪来的。我说您是山东的吧?他说对了。阿雨说山东人就是爽快。半老大爷哈哈发笑,很是受用阿雨这句。我说您今年年纪好几了吧?怎么还在做这营生?家中儿女呢?半老大爷说快六十了,年轻时候当兵,把婚事耽误了,没娶成,后来遇着打仗,在队伍里一当就是十个年头,等到转业,都已经快奔四十了。大爷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就跟在说一段很平实的故事一般。我说那可真是可惜。半老大爷边开着车转入主干道,边说不可惜,当兵的岁月只有当兵的人儿才懂。我说那你转业之后怎么没回老家呢?半老大爷说他当时是属于这片军区的,开车的,被调到川桂那边去了,后来调回这边,因为家里老母亲早年去世,至亲没有几个,所以就想着回去也没用,不如就在这里原地转业,至少偶尔还能见着几个战友,而且这里作为祖国的大心脏,当兵的转业之后在这里发挥余热,也算是对得起那一身军装了。老大爷的话让我和阿雨听得甚是唏嘘。这其中的酸苦。大概也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可是半老大爷却依旧正能量十足,大手一摆,爽朗地笑了笑,说谈这些过去的旧事做啥,今天我们是他的顾客,那他就应该好好的服务我们。他问我们先去哪游玩好?我说我们出来乍到,还真不是很清楚。半老大爷说那我们找他就找对了。他说来这四九城玩,就得先吃,吃出北京的味来,首先就是这全聚德的烤鸭,世界文明,然后就是护国寺的爆肚,味香俱全,还有月盛斋的烧牛肉,天桥底下原汁原味的豆汁,南横老店的卤煮火烧……半老大爷一边念着菜名一边嘴里发出西哩唰啦咽口水的声音,让人不由在眼前浮起这一幕幕的美食。我是天生的吃货,拉着阿雨的手,我激动的说走,咱们今天就大吃它一顿!半老大爷哟呵一声,说走。然后油门一踩,快速的躲过来往的车辆,载着我们来到一个个名店老铺……这一天逛下来。景点去没去不知道,肚子倒是吃撑了不少。半老大爷把车子停在天桥剧场附近。路边有两个后生在讲着相声。半老大爷说他最喜欢的就是来这听人讲相声,但是年事更迭,以前这里很热闹的,但是现在都进了剧场里头,在外面说的都是些练胆的,技艺生疏了许多。我听着他讲着历史,突然看到有一辆车从天桥剧场里头远远的开了出来。那是一脸豪车。奔驰。在奔驰的副驾驶上,坐着一个美女……那人……我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