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冲冲地跑到他那边去,发现道长还有田老七都在。我气在心头上,站在门槛边上就指着老道士破口大骂,你特么的现在倒是给我个解释!道长走过来,压低了声音,叫我别冲动。我说我能不冲动吗?虽然谷老板一路上和我们是神离貌合,但人家总归是和咱在一起,无论从道义上还是从道德上,我们都不应该抛弃他!老道士坐在堂上,一动不动,冷不丁地嗤了嗤,说小伙子火气别太盛,这样对我不好。我说好你个几把!我已经在忍了!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前仇旧恨一起算!田老七上前一步,说还怕了我不成!我阴阳眼顿开,左右手荡出一股气势,直接朝田老七压了上去!我有把握,一击之下能灭了田老七。但是之后我肯定得吃老道士一招。所以我此刻虽然很冲动,但至少还是保持理智的。老道士拍了拍田老七,示意他退下,然后站了起来,走到屋里中央的桌子边上,说这里有一副卦,是以前这里的一位前辈留下的,叫我过去看看。我迟疑了下,但最后还是走了过去。这是一副山风蛊,蛊卦,上艮下巽,卦文为:蛊。元亨,利涉大川。先甲三日,后甲三日。此卦半凶半吉。断卦天机里面对这卦的解释,是这样说的,蛊卦艮上巽下,为巽宫归魂卦。蛊是指皿中食物因腐败而生虫,筮遇此卦,半凶半吉。事多不顺,内有迷惑。蛊毒是因内在腐朽而生虫化毒,显示问题的根因存在已久,却未诚实面对处理而导致愈来愈严重。易做出错误的决策,慨大都被人所迷惑、而一时心神错乱引致祸事。也就是说,这卦大至是想讲我们里头出了内奸,但是被迷惑住了。我问老道士怎么个意思?他说这还不很明了吗?我哼了一声,我说就凭一副来路不明的卦象你就想怼谷老板,你未免太扯淡了!抓贼还抓脏!你这往人身上泼脏水后还嫌人家脏!老道士呵呵笑了笑,说这副卦不是他卜的,是以前的前辈留下的。我说留下的那又如何?老道士说那位前辈还说过,如果有人砸开佛像,那就是奸形显现的时候。他喏了一声,说不就是现在嘛!我说你怎么就知道谷老板就是奸细?他说水银!我说你放屁,水银本来就有毒!他说那为什么道长和我没事?我说个人体质不同。他冷哼一声,拍案而起,也不好好说话了,怒道一声,说他看我应该也是奸细,这般替谷老板开拓,肯定是有勾结!我说你特么的放屁!我跟他吵了起来。可是吵着吵着,前面二进厢房传来了一阵爆裂声,听起来就跟房门被砸了一样。道长连忙止住我们两人,说都别吵吵了,出事了!我也知道出事了,看了老道士一眼,不再与他纠缠,跑到前院去。去到前边一看,关着谷老板的那间房的房门已经被砸毁了。我冲进去,地上只剩下一条断绳,谷老板已经不见了踪影。道长他们随后而到。老道士站在门口道了一声不好,然后急急忙忙地朝佛堂那边跑去。我心里头顿时也不安了起来。跟过去一看。老道士站在洞口边上黑着脸,看到我去到那边,冷冰暗淡地叫我自己看看。因为那盏油灯还没弄上来,所以懂里头的情况大至还能看清楚。只见底下的水银还在不停地缓缓流动,在离水银表面一米左右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大洞,洞口边上散落着珍珠状的水银……这不用想都知道肯定谷老板遗留下来的。老道士问我还想吵吗?我嘟嘟囔囔地,本来想说有可能谷老板是被人劫走的,但想想还是算了,因为我一直以来也都怀疑谷老板不太对劲。只是纯粹是直觉,没有明显证据。我收住了声。转身就走。道长跟了上来,问我想要干嘛?我说还能干嘛,抄上家伙,追上去!无论如何我都得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这太打脸了!道长没有说话,也是走到一旁收拾东西。我停下手来看着他。他转过头来和我对了一眼,突然一笑,说还愣着干嘛?这事怎么可以把他落下!我冲过去给了他一个熊抱,默默滴了两滴眼泪。这才是真正的兄弟啊!和我一起填坑!不消一会,我们俩便是把东西收拾好了。出来厢房一看,发现老道士和田老七已经等在外头了。田老七给我和道长扔了一个用方布包好的包袱,说里头都是干粮。我啥都没说。背上。这时候不是讲客套话的时候。老道士说他走不开,田老七跟我们一起。我切了一句。没回他。自行先走,来到佛堂。老道士把我们送到了洞口。谁知临了临了,这老家伙煽情了两句,叫我们千万记得小心,事可为则为之,不可为也万万莫要牵强!我没回他,攀着绳子便是下了洞。随后道长和田老七他们也跟了上来。不知道为什么,一下来我便是觉得这洞阴森了不少,风也大了不少。那个被谷老板砸开的坑,我判断了一下方向,大概是在西偏男的位置,不大,差不多可以通过一个人的样子。我一看这洞,就有点为难了。洞太小……我比谷老板整整大了一圈。没办法。我只能半吊在空中,用脚去踹那洞上的砖头,踹了几下,这洞口才稍微大了一些。我腰一扭,荡了过去。上了那个坑。道长问我情况如何?我点了根蜡烛,约摸看了个大概,跟他说是一条甬道。我没有深入进去,而是先把道长还有田老七他们接过来。田老七殿后提着气死风灯,我和道长一人拿了一根火炬,用蜡烛点上,走在前头。进来这甬道一看,这才发现这甬道不小。高可以容下我。宽可以并排走两人。地上还有水银的痕迹。我跟道长他俩说先顺着水银的方向跟上吧?道长说可以,但最好小心点,谷老板已经不是之前的谷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