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阿雨来找我。我开门把她让了进来。一进来她就说我这是得睡得有多死,一上午她来敲门找了我四次,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挠了挠后脑勺只能傻笑,我说太累了。我问她昨晚睡觉还做噩梦吗?她说找我就是为的这事,昨晚她是一觉睡到天亮,啥事都没有。我说就是嘛,本来就没啥大事。她嘻嘻发笑,说为了庆祝睡了一个好觉,请我吃顿好吃的去。我让她等等我。我随便抹了下脸,然后出了门。阿雨带着我去了东厢酒店,点了一桌吃的。我边吃边问阿雨,昨晚那个坐在她大伯身边的女的是什么来头?阿雨想了一会,问我是不是昨晚那个点了黄局长额头的女人?我说是的。她说这女人可是神乎的很,好像是她大伯请的建筑顾问,专门管风水设计这一块,其他的她就不太清楚了。我咦了一声,说怎么白家还要用到建筑顾问?阿雨说白家旗下有几家房地产公司,专门做的江南一带老园子的改造。我喔了一声。老园子可不容易搞啊。这江南一带以前可多的是商贾富户,有些园子年代久远,上可追至唐宋,下可追至明清,几经朝代更迭,经历的可不止几户人家。特别是每次大乱,各种兴衰荣辱于这些园中更是显见。或是冤死,或是屈死,不尽其数。以前就有人请我爷去看过一个园子,不是江浙这边的,偏闽南那一段。请人的是当地一茶叶大户,看上了一处明代时建的园林。后来几经人手,流落到一落魄的大户手里。这个茶叶大户很有钱,而且特别喜欢园林一类的建筑,就请我爷去看地方。我爷去看了之后,说想要住可以,但是得做好破财的准备。茶叶大户就问我爷为什么?我爷说园林怨气太重,这园子以前有一代的主人被皇帝满门抄斩了,死后无法脱胎,一直蛰伏在园子里,一则伤人阳气,二则坏人气运。茶叶大户听后半信半疑,后来去查了当地县志才知道真有这么一回事。所以如果白家真的有做园林生意的话,请的荥雨的顾问所,我倒是不出奇。只是阿雨知道的好像不多。我见这样便也没再问下去,又聊了一些别的。谁知吃到差不多的时候。来了两人。说是白老先生有请。阿雨不知道我昨晚和她爷聊过了,所以听到她爷找我的时候诧了一下,说她也要跟着去。但是被来的两人拦下了,说请的只是我。阿雨有些不安。我宽慰她说不必担心,可能是白老先生想了解我的一些情况,毕竟我可是他最心爱的孙女的保镖,要是万一被我拐跑了呢!她扑哧一笑,说那就去吧,完事了记得找她。我说知道了。然后就跟着来的两人走了。去的地方还是昨儿那地。只是这次是进到了屋里,见到了阿雨她爷爷。一位清瘦灼烁的老人。他坐在沉稳的乌金木横案后的明式椅子上,椅子宽大方正,足以再容下两个他,但他却是坐得笔直。我进去的时候他案上还有一垒文件,正低着头看东西,听到动静这才抬起头来,看到是我,指了指隔着案子他对面的椅子,让我坐。我坐下了,但是他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过了一会,才把文件合上,说都是老毛病了,一份文件不到看完放不下,实在是让我久等了。我笑笑,说没事。他见我跟前没有人倒水便准备起身,说是给我倒杯水。我连忙让他坐下,说这事就不劳烦了,我自己动手。然后我就走到旁边的饮水机旁,拿了只一次性杯子,接了杯水。回来坐下。他喝着茶。我喝着水。谁都没有说话。良久,白老先生才率先开口,问我考虑得如何呢?我说我可以去看看,但是能不能解,我不敢保证。他欣喜地笑了笑,说我肯帮忙那已经是天大的情面。我拿手止住他,说这事且暂时放在一边,我之所以答应,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看在阿雨的面子。但是。我话锋一转,说白家好像早就容不下阿雨了……白老先生面色一变,张了张嘴,但是半天都没说出一字,最后还是叹息了一声,说都是那笔遗产闹的。我呵呵发笑,说可能没那么简单吧?他愣了一下,眸子里的眼神有些慌,但是很快恢复自然,问我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我把兜里的黄布包拿了出来。我说今日我也把话说开了,阿雨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此次来是报恩的。这三阴我也不管是你作为家主叫人去放的还是膝下其他子女去做的,我希望能停止对阿雨的伤害。如果做不到这一点,这个忙我不但不会帮,反而会采取一些手段。至于什么手段……我笑了笑……希望白家不要见到我使手段为好。我这话几乎等于威胁。作为一家之主,并且见过大世面的人,白老先生也是微怒了下,可最终还是软了下来,说这些都是下面的人,胡乱揣摩他的意思去做的!如果白家无事,他又怎么想着去牺牲谁呢?我冷哼了一声,没有接他这话。我说这是其一,还有其二。